御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堆叠如山的奏折。
秦子昶一身玄衣,端坐于案后,指尖摩挲着一枚刻着龙纹的玉玺,目光虽落在桌案前,却并未专注在手中的奏折上。
他的眉宇间隐约透着一丝倦意,薄唇微抿,眼神深邃如寒潭。
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禀报声:“启禀陛下,丞相大人求见。”
秦子昶抬眸,眸光微闪。
顿了顿,抬手示意:“宣。”
片刻后,丞相李震身着官袍,恭敬地迈入御书房。
他年近五旬,神态中却仍带着几分精明与谨慎。
只见他悄步移入殿内,随后在殿中央顿首行礼:“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秦子昶声音低沉,眼神宛如一汪深潭,轻易便能照出对面之人的来意。
李震起身,抬眼时,正对上秦子昶的目光。
他心头一凛,旋即微微低下头,语气小心翼翼:“陛下,国朝初定,百废待兴,臣以为后宫之事亦需尽早提上议程,以稳固国本。”
“后宫之事?”秦子昶挑眉,语调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明意味。
李震微微颔首,继续道:“陛下未立中宫,朝野上下皆心存疑虑。臣斗胆进言,陛下应早日选秀,择良家女以充后宫,既可彰显皇恩浩荡,又能平定朝局。”
秦子昶未作声,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案桌,节奏分明。
房中一时陷入静默,烛火轻颤,映得丞相的脸色更加紧张。
“选秀……”秦子昶喃喃重复,像是在思量,又像是在琢磨李震的意图。
他忽而抬眼,定定地看着李震,“丞相以为,当选何人?”
李震被问得一怔,旋即低头道:“陛下龙威赫赫,自然应由陛下亲自钦定。臣不过是提议,以免臣民议论纷纷。”
闻言,秦子昶唇角微微上扬,带出一抹意味难明的笑意:“丞相所言,倒是为朕分忧了。”
李震连忙俯身,谦卑地答:“臣不敢,臣唯恐陛下日理万机,疏忽了后宫事务。”
秦子昶挥了挥手:“此事就依丞相之意,传令下去,择日举办选秀。”
“臣遵旨。”李震松了一口气,低头谢恩后,躬身退出御书房。
秦子昶一人独自留在殿内,看着案前的檀香,心中却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表情竟然呢罕见地带着几分怅然若失。
数日后,选秀如期而至。
紫宸殿内,华灯璀璨,珠帘轻垂,空气中弥漫着熏香的幽甜。
殿中设有屏风,后侧是供秀女更衣准备的区域,前方则是选秀的主场。
一袭明黄龙袍的秦子昶端坐于大殿高台之上,身旁是一位内侍总管和几名朝中权贵。
他神色淡然,似乎对眼前的场景毫不在意,甚至带着一丝隐隐的冷漠。
地面铺满大红地毯,数十位秀女整齐地跪在地上,低垂着头,未敢抬眼看高台上的君王。
她们每一人皆是精心装扮,或娇俏,或娴静,或端庄。
头饰上点缀的珠玉在灯火下熠熠生辉,衬得她们的脸庞更加柔美动人。
“陛下,”总管太监尖声说道,“今日前来参选的皆为各地推荐的良家女子,背景清白,品貌端正。请陛下明鉴。”
秦子昶淡淡“嗯”了一声,眼神扫过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