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找什么?”桑落蹲下来检查胖子的下身,有小半截木头扎在他的皮肉里。
是戳到了。论理这么重要的部位,打一下都痛更何况是扎进一根木头?可回想起来胖子死前似乎并没有痛觉,用小炭炉砸他,他没有吃痛地弯下腰,戳到这处,该有正常的抵抗反应,他也没有。
“廖内官的东西。”
桑落停下动作,警惕地看着颜如玉。莫非他知道廖内官给了自己两颗金珠子,想要拿走?
“廖内官?他的东西怎么会在我这里?”
“他给过你什么东西?”
“银钱。”桑落说得含糊。开医馆还要用银子,绝对不能让他拿走,“他来取喜盒时,给了一些银钱,并无其他东西。”
颜如玉抄着手看她,决定再问仔细一些:“喜盒里装了什么?”
桑落有些心虚。毕竟自己给廖内官做了一个“玉字辈”的蜡像。“玉字辈”始祖就在眼前,她总不能说太透彻。说谎的时候,尤其不能躲闪,于是她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人:“喜盒里自然装的是他的肉身。”
颜如玉勾着头审视她,四目相对好一阵,他薄唇一挑:“你撒谎。”
那日她和胡内官等人为廖内官下葬,禁卫来追查,他可是一直都在远处看着,喜盒里有她为廖内官做的蜡像,还号称是照着他做的,她怎么不敢提了?
廖内官留下的字条就贴在蜡像顶端的内壁。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桑落眨眨眼:“我想起来了,那日下葬,有几个自称是宫里来的人,将喜盒打开,的确滚落出两颗金珠子来。玉公子莫非要找那个金珠子?”
颜如玉从腰间取出两粒金珠子:“这两颗?”
两颗金珠子在他掌心锃亮发光。
“怎么会在你这里?那几个人是你派去的?”桑落拿过来,一掂,果然比给自己的那两颗轻一些。难怪当时觉得蜡像的重量不对。
当然不是,但颜如玉没有解释,一抬手将金珠子收了回来:“他还有什么东西在你这里?”
“没有了。”
颜如玉显然不信,但他并不着急,看着脚边的胖子,他唤了一声“知树”。知树从暗处闪身站了出来。
“把这个处置了。”
知树应声是,蹲下来要带走。
“就在这里处置。”颜如玉说道,“当着桑大夫的面。”
公子这是要杀鸡儆猴了。平日处置尸首不过是寻个地方抛了或埋了,既然要在这里处置,那做法就完全不同。知树从身上取出一只琉璃瓶子来,里装着琼浆,瓶子一摇,五色浮光,煞是好看。
他说道:“还请退开些。”
桑落后退了两步,看着那瓶子,竟有一种又陌生又熟悉的怪异感。
知树取出帕子捂住口鼻,将琉璃瓶中的琼浆倒在胖子的脸和胸口上。
透明的液体流过的地方,开始迅速地发黄,皮肤颜色逐渐加深,变成了褐色,液体渐渐粘稠,又像是沸腾了一般,咕嘟着冒泡,冒出腐败的白烟,那毒液像是长了无数细碎的利齿一般,一点一点啃噬掉胖子的面颊,血还未凝固,泡沫渐渐变成了血色。
毒液越来越多,胖子的脸不住坍塌、凹陷,胸口也化作了腐败的液体。
空气里的气味令人反胃。
颜如玉站在远处,等待着桑落惊恐的脸,或者,面色铁青地呕吐。
今晚原本是去赴宴的,可在酒楼里听见隔壁有三人关着门商量着怎么去让“桑大夫面诊”,言辞中都是淫邪之意,颜如玉喝着酒心头冷笑,终归有人会替自己教训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