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举起刀子,对准他双股之间,切了下去。
一边切,一边观察“长指甲”的反应。她双眸沉静似冰:“记,表皮无颤动,背神经无感,海绵柱一、二、三皆无感”
她抬起头来,见颜如玉表情极为难看,想起她当年在医学院里带学生观摩手术时,男学生们也是这个表情,她心中暗暗得意,嘴上却问道:“不行就出去。”
颜如玉心中波涛暗涌,深吸一口气才说道:“当年,你也准备拿我这样练手。”
桑落一愣:“当年是哪年?”
四年以前的事,可不归她管,是原主的锅。
颜如玉眯起眼眸,气息渐沉。
当年她就是这样对自己的。把自己绑在那块砧板上,举起一把刀子就要将他切做内官。
后来虽然保住了肉身,却也留下污名。
四年前,他与莫星河都有可能接管鹤喙楼楼主一职。彼时他还是禁卫的一员,只要立功,当上禁卫统领也是指日可待,到时禁卫统领身份在明,鹤喙楼楼主身份在暗,要查那件事,自然更容易一些。
偏偏那次禁卫出任务,他中了毒,找到桑家,却进错了院子,桑落给他开了门,以为他是来净身之人。将他彻底摸了一遍,还挑
总之,她对同袍说的那些话,在禁卫里传了个遍。不少贵妇特意过来瞧他长得是何模样,最终成为了众矢之的,被一个贵妇使了手段从禁卫军中除名。莫星河顺理成章地成了鹤喙楼楼主,而他为了查那件事,只能自甘堕落,成为贵妇送给太妃的面首。
四年过去,他一直耿耿于怀,而她根本不记得。
颜如玉不再说话,可他浑身散发出的寒意,让桑落有些发毛。她从未在活人身上练过手,桑陆生替那些孩子净身时,她也只是在一旁帮忙缝线,不曾真的上手。
两个人沉默起来,只听见“长指甲”被捂住的抗议声。
一个时辰下来,桑落几乎可以确定,蛇根木的毒,会让人失去痛觉。
这是值得庆贺的一件事!
要想在古代当疡医,最大的阻碍就是麻醉剂!蛇根木有毒,她一直都知道,蛇根木经过炮制可以利水,她一直也知道。只是没有想到还可以抑制痛觉!
没有人能明白她这一刻是何等的欣喜!
桑落握着柳叶刀的手都有些颤抖!
颜如玉看着奄奄一息的“长指甲”,淡淡地问:“人快死了,还有要练的吗?”
桑落摇摇头,目光再看向地上的瘦子,兴奋地舔舔唇,还想再试试,不同体重的人,是不是不一样。
忽地有人来拍药馆的门:“桑落大夫!桑落大夫!快开门啊!”
桑落心中一沉,自己浑身是血的模样,不适合见任何人,可是医馆还亮着灯,那人又指名道姓地叫自己,她总不能不出声。
她只得褪去手衣,快步走出去,贴着门板问:“谁啊?”
“奴是点珍阁的,我们东家头疾又发作了,方才去桑家寻,说您还在医馆。”
“等一下,我换件衣裳取了药就过去。”
“桑姑娘——”是莫星河虚弱的声音,“是我,我头疼得紧,还请替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