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他在手机上「啪啪」打了几个字,然后揣回兜里。
又勾着我的衣领把我带出门,食物放在三轮车上。
我自觉地遵守轮流蹬车规则,坐上前边的坐垫。
这破车蹬起来真费劲。
程潮生无语地望了我一会儿,伸出一只有力的手,直接把我腾空拎到后边。
「腿细得和竹竿似的,等到家咱俩爹都得准备后事了。」
我气笑了,真是大孝子。
手机里我爹发来不少条消息,一张泡面图,两桶空空如也。
我爹说:「闺女,啥时候到家,你叔挺不住了。」
光顾着剪头发,忘了家里还有俩嗷嗷待哺的亲爹。
我加油道:「快快快,赶紧蹬起来。」
3.
四个人风卷残云。
我盯着空荡荡,连滴菜油都不剩的打包盒,问:「明早咋办?」
我爹抖了抖烟,默不作声。
我转头看他,哀怨道:「实在不行,给咱妈认个错吧。」
自打家里老人都去世,我们一家就不怎么回村过年。
今年我爹妈很突然地提出回来,又很突然地吵了一架,我妈气冲冲地把车开走了。
把我丢下了。
我差点追着车喊:「妈妈!没有你我怎么活啊!妈妈,你带我走吧,妈妈啊!」
程叔皱着眉拍拍我爸的肩膀,想来是难兄难弟。
程潮生站起身,走到漆黑一片的院子里。
黑暗中冒起一点火星子,留下的背影甚是落寞。
我问:「他是不是想妈了?」
程叔也走进夜里,两秒后,我看见他揪着程潮生的耳朵斥道:「臭小子!别以为你妈不在,你就能当着你老子的面抽烟!」
随后微红的火星子灭了,蔫巴的小狼崽子无精打采地靠在门上。
他抬抬眼皮,问他爹:「啥时候回家?咋回去?家里还有能睡的地方不?」
我爹环顾了自家老屋,确认没他爷俩落脚的地方,决定把小三轮借给他们。
随后程潮生蹬着生锈的三轮脚踏,把他爹运走。
我简单地洗漱一番,收了今早拿出去晒的被子。把床板扫一扫,勉强还能睡一觉。
躺下点开手机,鬼使神差点进程潮生的朋友圈。
黑灰色头像,仅三天可见,和他的外表一样冷冰冰。
我礼貌地关切一句:「到家没,天气预报说今晚有大暴雨。」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