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深酒将薄书砚和医生之间的那点小九九看得清清楚楚,但她知道,她这时如果执意要问的话,为难的也只是这位医生而已,便决定暂时不问,先跟着薄书砚回了病房。
眼看着薄书砚乖乖地在护士的搀扶下躺到病床上后,深酒绷着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些撄。
等护士和医生做好各项工作完全退出病房以后,深酒将病房门关上,并在病房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穿过休息间回到病房的里间。
“小酒。”薄书砚坐直身体,朝她伸出手。
深酒敷衍的“嗯”了声,走到他旁边坐下,直接开始动手解他的扣子。
薄书砚条件反射地想要阻止,但下一瞬他配合地将双手微抬起,任由着她。
将扣子完全解开以后,深酒将他的衣服拔到两边,这才看见从他胸口道腹部的位置、全部裹着纱布。
“他拿什么伤的你,嗯?”薄书砚受伤的时候,祁宣还站在门口,所以躲在一边的傅深酒只听见声音,并没有看到画面。
薄书砚捉住傅深酒的手,笑,“没什么大……”
深酒抬起头,盯着他,一字一句,“我问的是他拿什么伤的你。偿”
薄书砚眨了眨眼,喉结滑动了两下才答,“酒瓶。”
他一说酒瓶,傅深酒立刻就想象到了画面。因为在傅深酒年幼的时候,他的一个堂哥因与别人一言不合,拎着一个敲碎了地步的啤酒瓶直朝对方的脸部刺去,顺势划拉下去的时候,将对方的脸拉出一道长长的口子。最后,导致对方瞎了一只眼睛,终生毁容。
深酒想象了一下闫修用酒瓶刺到薄书砚胸口再拉出那么长的一道口子所生出的疼痛,心里难过得要死,但她却没有想哭。
她只是突然后悔,当时没有让祁宣直接烧死闫修。即便她自己两次差点被闫修害死,她都可以给闫修一线生机。但现在闫修伤了薄书砚,傅深酒突然就想要他死。
人的一念之差,有时实是可怕。
但深酒转念一想,谁都没有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就像闫修没有权利决定她傅深酒的生死,她傅深酒也没有权利闫修的生死。
以暴制暴,从来都不是上策。
“小酒,我只是有点痛,你真的不需要太担心。”薄书砚见傅深酒垂睫长思,以为她在担心自己。
深酒回过神来,“刚才医生有话没说完,薄书砚,你自己告诉我吧。”
薄书砚的眸光闪烁了下,沉默了。
深酒的红1唇抿住,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等他的答案。
然而到最终,薄书砚终归还是转移了话题。
“小酒,我有好几顿没好好吃东西了,能不能帮我弄点吃的?”
深酒的表情凝了那么几秒钟,然后她还是笑了笑,“好啊,你想吃什么?”
薄书砚的唇色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苍白了几分,他笑,“你还记不记得长同老街上的那家周记粥铺?”
长同老街。
周记粥铺。
应该还有一个关键词才对……
“你是不是喜欢他们家的菜粥?”深酒的指尖攥进掌心,面上仍旧是不动声色的。
薄书砚的头发里已经藏了水雾,但他面上也是不动声色,仍旧笑着点头。
长同老街离医院够远,一来一去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应该够了。
深酒犹豫了那么一两秒钟,然后点了点头,起身去拿自己的包包和手机。
她问薄书砚,“你手底下有人可以派给我么?我今天不太想开车。”
薄书砚原本也有这个意思,所以立刻道,“我让kevin陪你去。”
深酒点了点头,“那你打电话给他,告诉他我在医院大门口等他。”
说话间,薄书砚已经拿起手机,给kevin打了电话,并交代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