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酒酝酿了下,将自己在四年前的遭遇一一和薄奶奶说了。
薄奶奶听完,长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深酒正准备问乘胜追击,薄奶奶却突然道,“小酒,不是奶奶不明事理,实在是绾轻那孩子也可怜。我知道她做了许多错事,但是在这几年里,我这个没人管没人顾的老婆子,要不是有绾轻这孩子陪着,恐怕早就闷死了。”
听到这话,深酒脸上的期冀一下子全都沉寂了下去。
她突然觉得,挺讽刺,也挺无望的。
是啊,许绾轻即便是再坏,但许绾轻的亲人和朋友仍旧是要维护她的,并不会来维护她这个被许绾轻害得苦不堪言的傅深酒。因为,傅深酒对他们来说,是外人啊,是别人。
显然地,她傅深酒在薄奶奶这里,已经是别人了,是外人了……
不过,为了薄书砚,深酒还是决定再尝试一次,“奶奶,薄书砚是您的亲孙子,他……”
“得得得,你要说的我都知道了。”薄奶奶这次是真的不耐烦,她朝傅深酒摆了摆手。
深酒松开了抽走了挽在薄奶奶手臂上的那只手。
薄奶奶察觉到她这个动作,咽了咽口水,沉默了一会儿后话锋一转,“不过这次跟你们搬到南山别墅以后,你和砚砚只要能隔三差五地回来陪陪我这个老婆子,孝敬孝敬我这个老婆子,那我就不管其他的了。”
深酒点头,柔声,“那是当然。”
薄奶奶又加了句,“不过砚砚那孩子最近为了你,老是做些事情出来给我这个老婆子心里添堵。我希望以后呐,你能好好劝劝他。毕竟,我这个老婆子也活不长了,以后有你做主的时候。”
这话很难听,所以深酒没有回应。
大概是深酒的态度让薄奶奶觉得有些难以掌控,所以薄奶奶软下了态度。
她拉住傅深酒的手叹了口气,慈祥地道,“小酒,奶奶过去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就想一出是一出,要跟砚砚离婚呢?要是你不闹离婚,后面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不过啊,你这孩子也算是命苦,奶奶也知道你的难处。”
深酒的眼睫颤了下,目光也低垂下去。
“好了,砚砚他们也等着急了,我们出去吧,啊?”说着,薄奶奶站起了身。
想了下,薄奶奶又折回来,捉了傅深酒的手,将她拉着带了出去。
两人刚一走到客厅,二楼楼梯口便传来脚步声。
客厅里的人全都条件反射地抬头去看,当薄奶奶看见那里站着许绾轻的时候,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想要扔开傅深酒的手。
但她最后没有。因为,从外面抽烟回来的薄书砚,彼时正好看着她。她不想再惹她这个孙子不高兴了。
薄奶奶脸上闪过极其不自然的神色,然后就那么“亲热地”拉着傅深酒往外走。
薄书砚懒得看这幅场景,转身又出了房间。
薄奶奶犹豫了下,还是松开了傅深酒的手,但开口说话的时候语气却狠慈祥,“小酒,你先出去,奶奶去上个厕所就来。”
深酒看了眼二楼站着的许绾轻,顺从地走了。
直到看着傅深酒消失在门后,薄奶奶这才朝二楼去。
而许绾轻看着薄奶奶佝偻的身影冷笑了声,转身又进了自己的房间,却没关房门。
薄奶奶以为许绾轻生气了,连忙追了进去,小心又怜爱道,“轻轻,奶奶走了以后你可要好好吃饭。别想那么多,知道吗?”
许绾轻垂头坐着,正专心致志地玩儿手机,并不回应。
薄奶奶急了起来,“轻轻,我知道你现在非常讨厌小酒。”
许绾轻眉眼一动,举着手机转向薄奶奶。
薄奶奶赔着笑,“其实奶奶我也不喜欢小酒,但是轻轻啊,如果奶奶不跟小酒搞好表面关系,我就见不到砚砚的儿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