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泽炜端着一杯咖啡进来的时候,看见薄青繁半躺在贵妃椅上,满脸神伤。
略略想了一下,王泽炜将咖啡放到桌上,而没有像往常那样将咖啡喂到薄青繁嘴边。
薄青繁看了眼那杯被放到桌上的咖啡,略略抬手,疲惫时老态尽显,“给我端过来。”
王泽炜看了她一眼,还是笑着给她递了过去。
薄青繁三两口就将咖啡喝尽,重又将空杯子递向王泽炜。
王泽炜单手插在裤袋里,顿了一下才懒洋洋地接过。
“千石集团那边有什么消息?”薄青繁用手撑着额头,闭着眼睛问。
“繁姐,我说了,您可要撑住。”
一听这话,薄青繁蓦然睁开眼睛,紧盯着王泽炜。
王泽炜叹了口气,“您被千石集团的董事会……除名了。”
“不可能!”薄青繁蓦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喝道。
王泽炜皱眉,没有接话。
薄青繁僵站了好一会儿,最后陡然跌坐回沙发上。
王泽炜也突然烦躁起来,摸了一根烟出来开始吞云吐雾。
良久过后,薄青繁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往外冲。
王泽炜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拉住,“你去哪儿?!”
薄青繁想甩开王泽炜的手却甩不掉,只恨着双目咬牙道,“我倒要看看,他薄书砚到底有多大的本领,居然背着我将我从董事会除名!他难道不知道,董事会的大部分人都是我的人吗?!”
王泽炜咬着烟,那烟雾飘绕在他白净又阴气的脸上,笼出一副别样骇人的气质来。
他没什么语气地说,“这件事,董事会的全员都已经签字,正式的文件已经报备,有了法律效力。”
薄青繁身子突然虚软,一个踉跄后扶住一边的桌子才站稳。
片刻后她雍贵气质尽失,像个泼妇般睁着双目盯向王泽炜,随即一个巴掌甩向他的脸。
“那你怎么现在才来告诉我?!早干什么去了,嗯?!这么大的事情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办成的!”薄青繁大怒。
王泽炜的脑袋被那一巴掌扇得一偏,他就保持着那个姿势,好一会后才有些不耐地转过头来,“我说繁姐,你也不想想我是个什么货色?连你都对薄书砚毫无办法,我有什么能耐知道千石集团的这种机密事件?”
“那你现在又是从哪儿听来的?”薄青繁强吸了几口气,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可能伤了王泽炜,同时将语气也放柔了。
王泽炜松开薄青繁的手,走到沙发上坐下,翘着二郎腿重新点了一支烟,“你的好儿子寄了一份董事会各成员签名的决策文件过来。当然,只是复印件。”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展开后递给薄青繁。
薄青繁连忙走过去拿过,越看心越凉。
尽管只是复印件,但她知道这份签字文件绝不是伪造的。她认得每一位重要股东的笔迹。
大势已去。在那一刻,薄青繁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被掏空,身上的骨头失去了承载身体的能力,她瘫坐在地。
王泽炜愣了一下,赶紧掐了香烟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并弄到了沙发上。
薄青繁到底是老了,遇到重大的事情再不能像以前那样镇定自若应对自如了。
她反而开始问王泽炜,含着期冀,“依你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繁姐,你这……”王泽炜笑,“你都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一个外人还能怎么办?而且薄书砚既然把这份文件的复印件寄过来,就表明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最主要的是,繁姐,你已经快要到退休年龄,就算你这次拼了全力去争取一些什么回来,过几年照样得拱手让人。”
薄青繁眼神一凝,却是无言以对。
王泽炜瞥了她一眼,“我倒是觉得,既然您自己不能正面跟薄书砚争什么了,您可以找个人替你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