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怀音的十指收了收,犹豫再三后还是从后握住了深酒的手,捏紧。
她乞求般地问傅深酒,“小酒,你还愿意要我这个妈吗?”
深酒的身子一僵,也不知是因为被容怀音触碰还是因为容怀音所说的话。
意识到深酒的反应,容怀音屏气凝神、直勾勾地看着她。
深酒却慢慢挣脱了容怀音的手,她转过身,对着容怀音淡淡地笑,“容女士,您这是什么意思?撄”
容怀音咽了咽口水,突然意识到什么,忙解释,“小酒,我想要取得你的原谅,并不是因为想通过你过上更好的生活,我……”
不知道怎样才能更好的表达自己,容怀音已现苍老的容颜充满悲楚偿。
她没有看傅深酒的眼睛,低着头轻声说,“我只是……想要弥补你。”
“弥补我?”深酒重复了那个词语,又是一笑,“容女士,你的弥补是为了让我好过一点还是让你自己好过一点呢?”
容怀音的身子一震,哀婉的看向深酒,“小酒,我……”
深酒错开视线不看她,语调冷冷,“如果容女士是为了让我好过一点,那么我不妨告诉您,我现在有丈夫有孩子,幸福而富足,已经过得好得不能再好了,容女士您就不必替我1操心了。”
“当然,如果容女士所谓的弥补是为了让自己心安理得,那么不好意思,我并没有时间和精力来配合您。”
容怀音哑口无言,只呆呆地看着深酒。
深酒不愿意多留,再次提步离开。
容怀音看着深酒的背影越来越远,失魂落魄地追了几步,“小酒,小酒,小酒……”
可傅深酒已远去。
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薄书砚跟容怀音微微点了点头,致礼告别后便阔步追随深酒而离开。
这里,又只剩下容怀音一个人了。
良久过后,容怀音才双目无神地回到自己的那个小房间里。
她之前买给薄书砚和傅深酒的那两瓶矿泉水,静静地立在床前的地上。
隔壁屋子里一直躲在门后看热闹的女主人这才探出头来,半是安慰半是幸灾乐祸地对容怀音道,“哎哟,你女儿又不傻,现在你落魄了才想跟她和好,她当然不愿意咯。她这样对你也是人之常情,你就想开点嘛。”
依照容怀音以往的脾气,听见这样的话一早就炸开了,可现在她只是勉强笑了笑,“我知道。我以前做了那么多错事,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她就算一辈子不原谅我,让我一个人老死在这间屋子里,任何人也是没资格对她说三道四的。”
见容怀音说得这么严重,那女人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急忙转换成真心安慰的态度,轻声对容怀音说,“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既然现在我们成了邻居,只要你不嫌弃我们家的粗茶淡饭,随时欢迎你过来。你要有个什么困难,我我和我家那口子能帮得上的,一定会帮你的!”
“谢谢。”容怀音缓声道。
……
……
薄书砚以为深酒会径直回车里,却不想他才追到六楼,就看见她静静地站在楼梯转角处。
眉心微蹙,薄书砚走过去揽住她肩,将她往自己怀里压了压。
“我没事,走吧。”傅深酒从他怀中退出来,低低地说。
薄书砚眉目一舒,问她,“专程在这里等我?”
深酒有气无力地但也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薄书砚挺意外的,不意深酒在这种情绪起落的当口还想着要照顾他。
“楼道里太黑了,我怕我走着走着哪扇门突然就打开,然后把我拖进去。所以站在这里等你一起走,有安全感。”深酒幽幽道。
“……”薄书砚。
深酒往楼上回望了眼,然后才主动捉了薄书砚的手,两人一前一后以别扭的姿势往下走。
回到车子上以后,薄书砚并没有主动提起刚才发生的事情、更没有提起容怀音,只跟深酒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倒是深酒自己主动提起,她神情有些委屈,“你说她好好的跟我道歉干嘛?大家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下去不就好了么?”
听到这话,薄书砚的眉眼闪动了下,将视线定在了道路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