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那两个眼中只有彼此抛却天地万物的人,沉吟了下后还是打断他们。
话,是对着霍栀说的,“霍栀小姐,刚才翟老太太来电话,说是恋恋哭闹着不肯睡觉,让你有时间的话过去一趟。”
这一句话如五雷轰顶,霍栀陡然清醒过来。
她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来,然后转身逃走了。
……
……
霍靳商的那一句“我爱你”,并没有将霍栀从地狱里拉出来,反而使得她陷得更深。
在那以后的好几天里,霍栀一遍又一遍地回想霍靳商的那句话。
每每多想一次,她就恨霍靳商、恨命运更多一些。
如果在霍靳商和程钰元结婚之前、如果在他们二人皆对霍老太太作出诺言之前,霍靳商对她说出这句话,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地跟他在一起。
现在呢?
难道要让霍靳商和程钰元离婚,然后她霍栀再作为一个插足者成为霍靳商的枕边人吗?
不,不行。她霍栀虽然渴望爱情、非霍靳商不行。但是,她绝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和霍靳商走在一起。
再者,尽管之前霍栀觉得自己和霍靳商反正没了可能,所以才答应霍老太太不会再和霍靳商在一起,但是现在她既然已经答应了霍老太太,霍老太太尸骨未寒、她又怎敢背弃诺言?
太晚了。
霍靳商说的太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所以当她喝酒喝得胃出血进了医院以后,看着恋恋那样乞求霍靳商留下,她也只能是很平静地将恋恋抱回自己的病房。
那一天,她将自己和恋恋在病房里关了好几个小时。
在那期间的时候,她一遍又一遍地警告恋恋,不许恋恋哭出声音。
可是听到门外的傅深酒说霍靳商已经离开医院的时候,霍栀自己却失声痛哭起来。
从今纵使她再爱,也再没有机会了。
那一刻,多么绝望又无助啊。
这一别,真的是永别。
她和霍靳商,真的就此完了,而她却什么都不能做。
原本一直忍着的恋恋见霍栀哭,小姑娘再也忍不住,她扑到霍栀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傅深酒在门外听着,也跟着泪流满面,可是除了将霍靳商的心挖出来送给霍栀以外,傅深酒再也想不出别的办法。
……
……
霍栀出院的第二天,是霍靳商要彻底离开雁城的日子。
其实从头天夜里开始,霍栀便一直没有睡。
她一双眼睛盯着墙上的挂钟,数着分秒等到了天亮。
傅深酒告诉过霍栀,霍靳商的飞机是在上午十点。
而现在,已经是八点钟了。
还有两个小时,这雁城的土地,将永远不会再有霍靳商的气息。
恋恋从床上爬起来,吃这一双小脚走到霍栀身边,轻轻地叫了她一声,“妈妈。”
霍栀过儿好一会儿才将视线从墙上的挂钟上移开,转向恋恋的时候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
“恋恋,怎么了?”
恋恋转身走到餐桌边,踮着脚将傅深酒之前送来的餐盒抱在怀中,重新回到霍栀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