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
她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什么也看不见,被他束缚的手腕,被他勒出红红的印子。
因为屈辱,因为痛苦,她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
他拥着她,也抵着她,她能感受到他淌下的眼泪,在她的鼻尖打着转。
连他的眼泪,都是湿凉的,和他这个人一样,冷清,薄幸,还有……无耻。
她哽咽着,浑身都在颤:“我……好痛。”
他捧起她的面颊,用柔软的唇瓣为她拭去泪水。
他的眼眶也彻底红了,含着剔透的泪,但其实那不是泪,是他的尊严和骨气,是近十年的恨与怨。
只是随之那滴泪落,往日那些算计,都烟消云散,那些被抛弃,被遗忘的傲骨,他也不要了,统统都不要了。
没办法,他怕疼,但不怕体驱之痛,他怕的是她疼,更怕她哭。
因为她一疼,一哭,是比身体的煎熬,还要痛苦的存在。
他只能紧紧抱着她,眼泪与她的眼泪一起融化,温热的血液,则与雪水一起相溶:
“云儿……我的云儿,你是……我的。”
他们回了营地,继续前行,雪山之中不便行马,队伍将大部分的马儿,在苏凌时,换成了更耐寒的骆驼,轻装简行。
骆驼托着三百辎重,队伍逐渐行走在茫茫雪原,凛凛寒风之中。
这几日,她都尽量避着他,幸好自己目不能视,就算他在眼前,自己也能将他当作空气。
几天后,队伍再次停下,林玉致告诉她:
“姑娘,雪山已经过了,但澜江结了冰,要是盲目过去,怕是危险,只能等天气暖和起来,冰化了,再找行船渡河。”
陆温问:“春日,快到了吗?”
林玉致叹了叹:“姑娘,待冰化了,咱们渡了河,春日就到了。”
她走出营帐,被扑面而来的凛冽寒风,吹得瑟瑟发抖。
林玉致拿来一件雪狐绒斗篷为她披上,又说:
“姑娘,说起来这事儿也怪,昨儿雪大霜寒,阿谷措带错了路,险些走进冰缝里,突然有只雪狐狸窜了出来,啾啾啾的叫了许久。”
“阿谷措才明白,又带着咱们回了头。”
从灵台到苏凌,除了玉山天然的幽石洞窟,只有天爻谷,是唯一的畅通之所。
因而百步便设一关卡,他们由灵台至苏凌,虽说有谢行湛一路随行,但她总觉得,太过高调,容易引人注意,尤其是北弥皇室的注意。
苏凌到祁州,却有向东,向北两条路途。
邙山一分为二,以峰顶为边界,北边,是从未有人踏足过的雪谷峭壁,和险峻天堑,南边,则是奔腾的江河。
苏凌向东,便是阔然官道,向北则要途径雁门关,过了雁门关,便是邙山北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