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仍记得叔敖将军一句话:天下大同,岂能因立场相悖而袖手旁观,朕与陆家阿姊共勉。”
气氛不同方才剑拔弩张。
盛飞鸾笑得春风满面,拉着乌明鹤撒娇:“陛下,你就让我和阿云关起门来,再说些心里话吧。”
乌明鹤撇了撇嘴,捏了捏她雪腻腻的鼻头,已经起身往外走:
“行,行,朕这就走,不打扰你们姐妹相聚。”
说罢,已经掀了帘子,又出去了。
盛飞鸾轻呼一口气,连忙又拉了陆温过来问:“陆家的事儿,可解决了么?”
她顿了一顿,轻声道:“此案尚是一桩无头冤案,犹如利剑悬顶,陛下可曾说过什么?”
刑部通缉的,仍是陆昔之名。
好在她应试时,是盛飞鸾之名,入四署时,亦是盛氏名,薛雅之因领军再次出征,无暇顾及此等微末小事。
陆家的案子,便也搁置了。
盛飞鸾却是心如明镜,摇了摇头:“昨日燕王进了宫,不见陛下,反而来见了我一面,将来龙去脉都与我说了。”
“他猜到你会包庇陆荞,便叫我召你入宫,劝你一劝。”
陆温又问:“陛下如何想?”
她答:“陛下只将此事当作两王争权,他心里也知晓你是替人背了黑锅,知道你被抓去了刑部受了刑,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呢。”
“只是南安王出征在即,他就是有心为你做主,也只能暂且以稳定军心为先,只是委屈了你。”
陆温面色微微一白,豢养桃花胎这样的事情,还是太过惊世骇俗。
即便她知道,谢行湛知道,她也不希望再有第三、第四人知道了。
于是便问:“关于陆荞,燕王是如何说的?”
盛飞鸾道:“说是,因投胎投得不好,成了个庶出,动辄便被嫡姐行打骂之事,所以为泄私愤,将一家子全都杀了。”
陆温松了口气:“燕王又想如何处理呢?”
她答:“自然是将陆荞抓起来,明正典刑,为你洗冤了。”
陆温摇了摇头:“她被欺辱在先,还击在后,我认为,还击无错。”
盛飞鸾闻言不由莞尔:“可你知道,如果朝中人挖掘此事,你曾借陆昔之名暂住陆家,是瞒不住的。”
陆温点头:“嗯,我知道。”
“即便如此,你也要护她?”
“嗯。”
盛飞鸾叹了叹,摆了摆手:“算了,你向来比我有主意得多。”
“鸾姐姐。”陆温抬眼,轻声道,“我还有件事,想劳烦你。”
“嗯?”
她从袖中取出一只巴掌大的木盒,眉眼温婉,眸底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再有两个月,就是燕王殿下二十四岁的生辰。”
“他……从未过过生辰,从未有人替他贺过生辰。”
“还请娘娘,待我走后,借由陛下之手,将生辰礼送给他,如若方便的话,最好为他办一次生辰宴,他喜欢热闹,多请些朋友,还要戏班子。”
“如果可以,再煮上一碗长寿面,告诉他,他不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了。”
盛飞鸾有些不解:“阿云,为何不多等两个月,待他的生辰过了再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