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之所言不差。”宁以恒点头。
“如果石勒在部署后事,刘月不过是个孤女,现如今将石滢这个刘月嫡出的女儿嫁给石闵,莫非是给刘月找个靠山?只是我不明白,刘月没有子嗣,无论刘月有没有靠山,都是石弘坐江山,何必拉程遐下水?”沈易之看向宁以恒“其中什么门道?”
“我的探子来报,说是石虎有此酒醉说自己半生征战,为石勒立下了部世战功,该立自己为太子才是,而石勒偏偏立了稚儿为太子。”宁以恒分析道“按道理说,这不过是石虎酒醉之言,也不缺乏是有人添油加醋将石虎置于死地的妄言。但是这种话毕竟不是空穴来风,石虎本人对石弘的不尊敬已经体现了他石虎的野心,所以石勒开始防着石虎。”
“程遐无论如何都是一方大员,这程遐虽说是石弘的外祖父,但是靳准又何尝不是刘粲的国丈,又何尝不是刘元公的外祖父?靳准都想取而代之,这程遐在石勒百年之后又未尝不是这样的心思?作为帝王,赵公明帝的石勒只怕是想权衡利弊,让程遐与石虎斗起来,削弱两方势力,让对方敌对,这样石勒百年之后,便可以让石弘享受渔翁之利。”宁以恒说道。
“我猜想石闵就是石勒设下的埋伏。”宁以恒继续说道。
“你是说石闵是石勒最后救场的最后一根稻草?”沈易之眯了眯眼睛“于情,石闵是石虎的义子,虎毒不食子,只要石闵一直处于双方权力交涉的边缘,石虎无论如何都杀不得石闵,否则就会被世人唾弃;于理,石闵是石勒的女婿,先皇赐了不死令,只要石虎一直尊称石勒为先皇,那么就必须要秉承先皇遗诏,不能轻易杀了石闵,又相当于给石勒保存了血脉,虽然这血脉不再是石勒儿子们的,但是毕竟石闵姓石,这女儿的血脉留下的依旧是石家的孩子,所以皇族血脉不倒?”沈易之分析道。
“易之所言的却不假。”宁以恒点点头。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石闵的婚礼本就是个矛盾点,石勒竭尽全力的让程遐和石虎闹起来,只是为什么夹杂了月儿?按道理月儿并不在这个权力角逐中,何必牵扯其中?”沈易之皱起眉。
“易之啊,你一怒之下返回晋朝,晋朝人谁不人不知靳绮月选择了石闵而非你,而如今靳绮月被石闵抛弃,石闵另娶他人,你又让重视名节礼教的晋朝人如何看待靳绮月?”宁以恒叹了口气。
“不是我不给靳绮月留下退路,而是本就无路可退。你可知道靳绮月自己本就亲自去石闵府里闹过一回,甚至还在大街上哭泣,如此作为,若是传回晋朝,该如何的了?只能以毒攻毒,以贞烈的意志来抹杀她种种礼教的不合和闺誉的微词。”宁以恒叹了口气。
“这场婚礼被月儿一闹,是否程遐和石虎的矛盾就此搁浅?”沈易之皱起眉“你打算轻易放过这些逼迫阿月的人儿?”
“阿月在晕倒前说石虎差人将她带入殿堂大闹的,而石虎府内发生了一件有趣儿的事,只怕石虎会借着这次机会示弱,将自己的夫人供出来挡在。”宁以恒说道。
“清河崔家的?”沈易之看向宁以恒。
“清河崔家的。”宁以恒点点头。
“衿衿,你可知道清河崔家的这个女子是什么来头?”沈易之看向苏念秋。
“不会跟晋朝人有关吧?”苏念秋讶异的问道。
“清河崔家的崔婵,历来有女公子小白的称号,历来喜欢网罗天下文士为其所用。”沈易之笑起来“而落魄的甄卓似乎最近来到了崔家,跟着崔婵入驻石府。”
“甄卓?莫非林佳琳也来了?”苏念秋眼睛瞪大。
“鼓动崔婵,让她三番五次想让我做她文士的,只怕就是甄卓出的馊主意。只是我想不明白,这甄卓改投崔婵门下做文士,石虎怎么忍得?”宁以恒一脸纳闷。
“这我也为从可知,不过既然石虎想要让崔婵挡灾,只怕这个甄卓要再一次站在风口浪尖了,有意思的紧儿了。”沈易之眯起眼睛。
“但是不管石家如何做,这石家让月儿差点魂归殡天,那就要付出代价了。”沈易之冷哼道“既然想要程遐和石虎打起来,区区矛盾怎么能满足石勒的想法?不如来点暴力,让他们红眼斗鸡一般不死不休才是。”
“看来你知道程遐的死穴了。”宁以恒笑起来。
“我来襄国城就为了让这两大要员斗起来。”沈易之笑起来。
“这个程遐想借我的手杀死崔婵,让他看到我的实力,也让他帮我做事,不知道易之怎么想?”宁以恒说出当初跟程遐的约定。
“崔婵必死,只是这程遐本事想削弱石虎,却不想激怒石虎,这买卖对他而言是赚了。只是如今这游戏规则改了,他只能做赔本买卖才是。”沈易之笑起来“他不是希望自己女儿做太后?那就给他这个野心,让石勒看出来,也让石虎看出来,这众矢之的就会被人好好的整一下才是,不整不成才。”
“有道理,那过几天,咱们?”宁以恒看向沈易之。
“过几天,不如宴请一下程遐,说说你我两大世家的想法,就拿月儿的这次事件做文章,如何?”沈易之看向宁以恒。
“好主意。”宁以恒淡淡笑起,倾国的脸上挂着狐狸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