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握着簪子,有些茫然无措地站在屋子中间。
她的手上,衣服上,还有脸上全是粘稠的血。
片刻过后,谢皎月卸力一般地跌坐在地上,手里还死死握紧了簪子。
原本要上来拉着她的丫鬟退开了,留了一条路让谢夫人走到谢皎月身前。
谢夫人袖子下的手捏紧,咬紧了后槽牙问:
“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谢皎月感受着手心里的粘稠,满脑子都是知秋冷冰冰的手心和脸颊。
她为知秋报仇了。
替知秋寻回了一个公道。
谢皎月没有听清谢夫人的话,她只是双手握着簪子,双眼空洞地坐在地上。
簪子底下还在滴血,她握着簪子的手也在颤抖。
看着她这副模样,谢夫人气极反笑道:
“我当真是白养你十几年,让你学的规矩都喂了狗了。”
“为了区区一个丫鬟,竟然弄脏了自己的手,你当真是自甘下贱,和奴婢混久了都忘记自己主子的身份了!”
谢皎月这次听清楚了谢夫人的话,她缓缓跪在地上,慢慢道:
“是夫人不肯给皎月一个交代,皎月方才自己动手。”
“知秋即便是一个丫鬟,皎月也愿意弄脏自己的手给她求一个公道。”
谢夫人看着她,看见她手上的血时只觉得刺眼的紧。
这深宅后院里,主子弄死一个嬷嬷和丫鬟并不是大事,她气的不是谢皎月处死了白嬷嬷,而是气她太心急。
急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用簪子插进白嬷嬷的脖子里。
脏了这屋子不说,还脏了自己的手。
“把二姑娘带回白梨院里,没我的命令不要让她出来。”
谢夫人觉得,她当真拿这个女儿没有办法了。
除了罚她禁足之外,她做不了别的。
这种憋屈感就像一条绳子,死死地勒住了她的脖子,让她没办法呼吸。
她需要找一个办法,找一个能制住这个女儿的办法。
谢皎月被忍冬扶着走的时候,谢夫人忽然抬眼,视线落在了忍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