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查证的结果便出来了,钦天监的确没有乱说,这来年的十二月初九的确地却是个极为难得的吉日,宜嫁娶,且与太子的八字极为相合。
听此,宣德帝心中的那一丝怀疑不由落下。
“那这日子就定在来年的十二月初九吧。”
陈全不由敛眸,不动声色地将这个消息收入耳中。
宣德帝在书房坐了没多久,便有人来报,说是去搜寻薛贞的人扑了个空。
宣德帝有些怒,啪地一下手中的朱笔扔在地上,沉声道:“搜,继续搜,朕就不信她一个小小的人,还能逃过这么多的官兵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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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景殿。
宣德帝搜查薛贞的事情虽然并未太过张扬,但崔淑妃在宫中经营了这么多年自然是有些自己的耳目的。是以这个消息落到她耳中的时候不由得大惊。
她的女儿,薛贞居然从流放的队伍当中逃脱,还搭上了突厥人的线,跑回了永安。
今日崔淑妃召见了晋王,一是为了商量晋王的婚事,二则是告知他这个消息。
晋王听崔淑妃说完薛贞的消息之后,不由眉头紧皱,冷声道:“阿娘,你看看,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非但帮不上半分忙,还处处拖我的后腿。”
崔淑妃下意识道:“我儿,你怎能如此说,再怎么贞娘她也是你的妹妹啊。”
末了,觉得这话有些不妥,于是又改口道:“你说的也是,她,她实在是……做了些不可理喻的事。”
晋王见崔淑妃如此模样,神色不由松动几分,“阿娘,贞娘她走到今日这个地步,完全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崔淑妃眉头微锁,“话是这么说,可这次若是她被圣上的人抓住教到那宁六娘的手里,怕是……”
之前薛贞被流放,虽然知晓她会受一些苦,但至少她还能活着。
可如今她从流放的队伍里逃了不说,半途又搭上突厥人,还与突厥的人一起串通,差点要了那宁六娘的命……
晋王神色冷沉,“那阿娘想怎么样?帮她逃过此劫吗?我还是那句话,她落到今日这般田地,完全是咎由自取。阿娘想帮她?你想想,若此事被发现,齐王和太子那边抓住此事不放,由着她薛贞的关系,随随便便往我身上泼些脏水,这后果是什么?”
晋王冷笑一声,又道:“说不定,圣上早就设好了圈套,就等着你我去钻,你说我们应还是不应?”
“弃子无用,阿娘,你莫要再执迷不悟了。”
薛贞,早就废了。
听着晋王的话,崔淑妃在自己的脑海中快速地权衡利弊。渐渐地,她原本有几分松动的神色渐渐变得冷凝。
很快,她的脸色已如先前冰冷,“你说得对,弃子无用,实在是……不必保她。”
母子二人又谈起此次宣德帝赐婚联姻的事情。
晋王道:“这次赐婚实在是始料未及,圣上这般突然,无非便是怕我们几个抢先一步。真不亏是疼爱儿子的好父亲啊。”当然,这个儿子从来都是太子。
话说到最后,晋王的表情可谓是十足的讥讽。
崔淑妃的表情也有些愤愤,“此事确实突然,我们尚在宫中都未曾听到一丝风吹草动。原本以为昨天的宴会是给那突厥的小可汗寻个遮羞布,是以我并未放在心中。可是只竟来了这么一遭,他倒好,神不知鬼不觉的便将这婚赐了。”
晋王哼道,“呵,他以为给太子寻了这宁六娘便可为太子保驾护航了么?哪有那么简单的事,如今不过只是赐了婚罢了,这亲结不结得成,还不一定呢。”
崔淑妃听出晋王意有所指,眸光不由一亮,“你的意思是?”
晋王道:“不满意的可不是咱们,估摸着那王贵妃母子心里头也不好受。这事儿先搁着,咱们先静观其变再说,若是无人出手……届时再出手也不迟。”
崔淑妃一笑,点点头。
想起明日的寿辰,崔淑妃总觉得有些惴惴不安,于是便道:“明日寿辰的寿礼可有备好,切莫出了差错。"
晋王道:“阿娘放心,此事我半年前便在准备了,必然不会在寿礼上落了风头。”
闻言崔淑妃一笑,而后拍了拍他的手,“你办事我素来放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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