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宣德帝派去后山猎场寻找太子的禁军一直迟迟未能寻到太子的踪迹。
有人担忧太子遭了歹人劫持,有人担忧他受了人暗算……一时间,寻找太子的禁军们心中惶惶,冷汗连连,不由得焦急起来,唯恐太子出了什么意外。
他们丝毫不敢怠慢,越发尽力的寻找起来。
可事实上,太子既没被人劫持,也没被人暗算,他只是运气有些不好罢了。
太子和端王一同出去之后便遇上了一阵迷蒙的白烟,接着还未反应过来,他便陷入了昏迷,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身周的护卫以及马匹全都不在了,唯剩他一人。
面对如此窘境,太子心中也未慌乱。
当时他正身处一处茂密的灌木丛中,他欲寻一处空旷的地方,放出信号以便让人前来接应。
谁知他走着走着,脚下打滑,正好踩中了一条黑蛇,那黑蛇当即便咬了他一口。
太子本没在意,继续前行,走了几步之后便觉腿脚发麻,四肢无力。
他正处于一道陡峭的山坡旁,腿软了支撑不住身体,顺着地上滑溜的苔藓便迅速滚下了坡,当场便摔断了左手胳膊。
这还未完,他摔倒的那一处地方,正好是一个巨坑,那巨坑应当是别人用来诱捕猎物的陷阱,高约八尺。
若是太子没有受伤,这样的高度对他而言是不具有难度的。
可如今他受了伤,还莫名其妙的被蛇咬了一口,显然,想要爬出去是不大可能的事。
太子只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带的那枚信号弹上。
太子左手无法动弹,艰难地抬着乏力的右手,试图咬开信号弹求救,可他手刚刚从怀里将信号弹摸出,手便止不住地发麻发抖。
最后信号弹当着他自己的面滚到了他的脚边。
太子觉得浑身渐渐变得无力,心跳如雷,止不住的往外冒着冷汗。
他欲动身将脚边的信号弹捡起,可对于浑身乏力的他而言,便是这样简单的动作他都无法做到。
太子大口喘气,紧紧地咬着牙,这时终于才反应过来,方才咬他的那蛇并非是普通的蛇,而是一条毒蛇。
太子无力至极,只能靠在坑壁上静静的等候着人前来救援。
他知道,若是他迟迟不归的话,宣德帝一定会派人来救援的。
果然,没过多久太子便听到了,禁军的呼喊声和拿着兵器翻动着灌木丛的声音,他不由心生狂喜,想要大声呼喊,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异常,细如蚊喃,竟是难以发出丝毫声音。
禁卫军在他所在的附近寻了半晌未果之后,脚步声便渐行渐远。
太子心慌至极,想要大声呼喊引起禁卫军的注意,却未能奏效分毫。
虽然他意志有些消沉,太子并没有放弃最后的希望。
他死死地咬着牙齿,坚信一定会有人前来救他,可是待第二批禁军从他不远的地方经过,却还未发现他的存在时,太子开始有些慌了。
先前他满怀希望,可两批禁军经过都没发现他,这……莫非他真要命绝于此?
太子虚弱至极,浑身无力,他艰难的抬头望天。
因着这巨坑的原因,他所能触及到的视野有限,只是一块极小的天地。
就是这样一个动作,便费劲了他的全身的力气,太子忽然生出了一种渺小和一种莫名的绝望。
若他今日不幸丧生于此处,齐王和晋王二人必会得意至极,自己则会沦为一个个天大的笑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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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瑜和宁珍进入后山猎场已经一个多时辰,却迟迟未寻找到太子。
宁瑜心生惶恐,拽着宁珍的袖子道:“我们寻了这么久,都没寻到太子等人的丝毫踪迹,不如我们先回去吧。我心中总觉得有种不好的感觉。”
宁珍丝毫不以为然道:“回去什么?这才找了多久?不行不行,继续找。”
说着她便要伸手去拽宁瑜,宁瑜有些不愿,于是便立在原地。
宁珍见此不满,心道这个素来唯唯诺诺,胆小如鼠的宁瑜居然还敢忤逆她,神色不由一厉。
在东阳侯府中,宁瑜是唯一一个能让宁珍感到无上优越感的人。
论出身,宁瑜与她都是庶女,二人谁都压不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