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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棉轻轻点头,装作听不懂这话里的拉拢。
顾承年叹了一声,“你要是有亲哥哥,为兄待你也不比他差的。”
“罢了”,顾承年最后拍了拍他头顶,“阿棉一直这般天真下去也好,左右为兄能护你。”
“你啊,小心点太子,总没个心眼要吃亏的”,顾承年似犹不放心,嘱咐道,“他母后是六宫之主,他这个嫡长子注定要压我们一头的,你能指望他真对你好么?”
顾棉懵懵懂懂点点头,道,“大皇兄也这么说,他说华贵妃是踩着我母妃上位的……”
顾承年脸色稍变,皱了眉头,怎么太子跟他说的话,他就这么毫无顾忌说给自己了
难道……
“为兄从前告诉你的话,你也都说给太子了?”
顾棉嗯了一声,疑惑道,“不可以吗?”
“你……”顾承年一时对这傻得可爱的弟弟有些无语,他抿了抿唇,道,“当然不可以,为兄只说给你一个人听的。”
——算了,他跟个傻子计较什么劲。
“不说了,为兄还有事,就先走了,阿棉也别太伤心了。”
难怪太子总跟他过不去,他得找个机会帮太子一把,化解这些“误会”。
顾承年匆匆离开了。
顾棉撩开衣袍,在蒲团上跪下。
这一夜,依旧很漫长。
顾棉回府的时候,正是快要黎明,天最黑的时候。
寝殿的门紧闭着,顾棉推开一条缝,月光斜着从脚底下穿过去,在漆黑一片的地面上画了道细长细长的白光。
顾棉轻轻皱眉,为什么下人们没听他的话点灯?
顾棉拿起桌上的火柴,点燃了油灯。
第一眼,没看到周卜易。
顾棉的目光仔仔细细在殿内搜寻,遍寻不到周卜易的身影。
——人呢?
顾棉轻手轻脚走过去,打开衣橱。
——果然躲在这里。
顾棉伸出手,搭在美人后颈,“你是不是要本王把柜子也都钉死?”
——周卜易,你东躲西藏又能躲到哪里去
周衍原本缩在角落,没什么动静。
在听到“钉”字时,他忽然狠狠皱了眉头,然后偏头一口咬住顾棉的手。
周卜易下的死口,顾棉的手几乎是瞬间就被咬出了血!
——好痛,这猫怎么还咬人呢?
尝到血腥味,周卜易才松开牙齿,往地上啐了一声,将口中鲜血尽数吐出。
眼里的嫌恶之色分外明显。
“给我倒杯水来”,周卜易对着空气挑眉,嗤笑,“你的血这么脏,咬你我都嫌恶心。”
——他在跟谁说话?诏狱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