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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棉推开殿门,然后把那些耳目那些怀着鬼胎的阴谋都关在了门外。
他眼眸深邃,不用刻意板正身姿,随意走几步,就尽显帝王姿态。
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宇,与他那种天潢贵胄一比,顾君颐就像个土财主。
顾君颐给他起名棉,不就是希望他像团木棉一样能轻易被拿捏揉搓成想要的模样么。
这府里的人一个都不能信。
除了周卜易……
周卜易虽然是个极其恶劣的混蛋,但毒蛇没了毒牙,还能奈他何
他无所畏惧,大步绕过一个个价值不菲的屏风,然后——
然后他愣住了。
——他那么大一个美人呢?
褥子掉了几条在地板上,床头空落落的,不见人影。
顾棉心脏忽然刺痛了一下,好像正被人拿着锥子和榔头狠狠敲打。
手里的新被子落了地。
他试图说服自己冷静——窗格的缝不足以让一个成年人钻出去,即使那个人身躯很瘦小。
前门外日夜有人守岗,更有侍女轮班等候传唤。
周卜易的痛苦不似作伪,何况他身上有针,走不远的……
可他真的走不远吗?
他能从诏狱那样守备森严的地方逃出来,想出入他这破绽百出的王府不是轻而易举
——周卜易!
顾棉感到很挫败,十年前周卜易不要他,十年后周卜易还是不想要他。
他有那么差劲吗?
周卜易那个混蛋带着一身伤痛……要去哪?
拖着个半残的病躯,能去哪
他是不是应该写个悬赏令,或者干脆直接通缉“周衍”
生死不论,提头来见也无不可。
反正周卜易还跟以前一样讨厌,又把他当个玩意儿戏耍。
周卜易这个人,最喜欢欺负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