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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的夏天,常常打些水战,周卜易就随军掠阵,纸扇轻摇,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火烧连橹有过,背水一战也有过。
他在船上,眼眸深邃,如履平地。
顾棉坐在周卜易身边,剥开橘子皮,橘子的酸气冲淡了头晕,周卜易总算感觉好一些了。
顾棉把白丝一根根挑干净,再一瓣瓣投喂美人,“还晕吗?”
“有点吧。”
“你以前……发烧的时候,也会晕船”,顾棉想到曾经,扁扁嘴,“大冬天那么冷,你把本王丢河里,你怎么狠下的心。”
“谁让爷自己犯傻”,周卜易一边嚼橘子,一边面露不屑,“先帝的人围了您一圈,您还要往臣身边凑,臣不丢您,难道跟您勾结在一起吗?”
“我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我那时候好久没见你了,我想你想的要发疯,一听说你回京,我就踏着雪,等在护城河边,我从天还没亮一直等到……”
顾棉没有接着说,而是用手指捏了周卜易一点袖子,轻轻拉了拉,“反正我就是委屈,先生哄我一下。”
“啧”,周卜易目光落在顾棉刚剥过橘子黄黄绿绿的指腹上。
周卜易从他手里扯出自己的袖子,把那几个指印展开给他看,“臣衣服上怎么都是小狗爪印?嗯?”
“因为……”顾棉的耳朵又开始泛红。
多少年了,他还是那么禁不住调戏,他低声,“小狗想让先生哄。”
“不怕叫前面船上那几人看见?”
“不管他们的”,顾棉走到周卜易面前,一膝着地半蹲半跪。
他把头靠在周卜易腿上,他的双手环着周卜易的小腿肚子,“就要先生哄。”
周卜易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然后手慢慢滑下去,抚摸他的脊背。
“你都多大了啊”,周卜易用双手捧起他的脸,“棉小丫头。”
“好吧,对不起,委屈你了”,周卜易用手指刮刮他的鼻尖,“委屈你了小姑娘,跟你道歉,以后不会丢你了,能原谅先生了吗?”
“不原谅”,顾棉从鼻腔里应了一声,带着些许鼻音,他避开周卜易的手,把脸闷回周卜易双腿上,“没哄好,还要。”
“那你要怎么样啊?嗯?”周卜易有一下没一下轻拍着顾棉的背。
“嗯……”
“嗯?”
“嗯……”顾棉抱紧周卜易的腿,“我饿了,想吃先生。”
周卜易抬脚就要蹬顾棉,奈何顾棉抱得太紧,根本使不上劲。
“吃橘子吧你”,周卜易拿起一个橘子,连皮都不剥,直接怼顾棉脸上。
“得了寸就想进尺,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好事……唔……”
顾棉把橘子拿到手里,站起身,欺身压下去,又深又急吻住周卜易的唇。
“橘子味的……先生…好吃…”一吻毕,顾棉蹭蹭周卜易的脸,“天底下有没有这么多好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先生愿意让我得寸进尺。”
顾棉坐回去,继续剥橘子。
“本来头就晕”,周卜易歪头,靠在顾棉肩膀上,“你还弄得我呼吸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