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堂到地狱,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后脊背凉意阵阵,郁卿伸手去摸,摸到一身冷汗。
她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恐惧包裹着她的意识,郁荣知道了?那妈妈知道吗?
她该怎么办?
这一瞬间,这些年来郁卿为自已所铸就的铠甲轰然坍塌,她以为自已已经足够有勇气去面对、去抵抗,现实给予她沉重一击。
她在害怕,在恐惧。
“不务正业,在网络上抛头露面,哪像个好人家的姑娘!”
“你这样,我和你爸的老脸都丢尽了!”
“赶紧删了,别弄这些乱七八糟的。”
旧事编织成一张名为梦魇的网,蛰伏半生,轻而易举的将她捕获,她只能被动承受。
“发什么呆呢,宝宝。”
简凡处理完所有工作,收起电脑,便看到一旁的郁卿正握着手机发呆。
脸颊猝不及防被亲了一下,郁卿回过神,五秒后才作出反应。
“还没卸妆,脸上都是粉底。”她说。
简凡一点都不在意:“我又没伸舌头。”
“……”
有理有据,无话可说。
“我想吃水果,哥哥你帮我洗好不好?”郁卿拽着他的小拇指轻轻晃了晃。
简凡反手握住她的手,起身进了厨房。
见他走远,郁卿才拿起手机给郁荣回消息。
郁卿:那又如何。
郁荣好像一直在等她的消息,但他换了个话题。
郁荣:姐,放心,妈暂时不知道这件事。
郁荣: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来A市找你吗?
这个问题戳中郁卿的心,她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想来想去都没有得出结论。
郁卿:为什么?
郁荣:爸妈在闹离婚。
闹离婚?
这三个字,从郁卿八岁开始,就已经听的耳朵起茧子,曹佩春天天喊着要离婚,孩子病了要离婚,公婆不作为要离婚,和老公吵架要离婚。
闹的最严重的一次,是郁卿大二那年,她接到电话,电话那头的妈妈哭的声嘶力竭,隐隐能听见爸爸摔东西的声音和咒骂。
郁卿心疼她,那个时候她兼职攒了些钱,想回家把她接过来,在校外租个房子,母女两个也能生活,甚至都已经跟导员请好假,买了回家的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