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覆满银白,陈柯一行于流放之地长途跋涉多时,终于抵达一座矿山。
矿山的山体上堆积着厚厚的冰雪,只在偶然间有几处黑褐色岩石露出。
金志轩目光凝重,望着这矿山,心中满是忧虑与无奈,却只能默默忍受,呼出的气息瞬间在面前结成白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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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作了一整天,众人累得像狗一样,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营地。
监工们一个个跟催命鬼似的,手持皮鞭,眼神凶狠地在营地中如恶狼般来回巡视。
“都给我麻利点!这可不是你们能偷懒的地儿,整天病恹恹的,像什么样子!”一个监工皱着眉头,满脸不耐烦地呵斥道。
“哼,你们这群废物,要是耽误了工期,你们全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另一个监工撇着嘴,恶狠狠地补充。
“赶紧滚回自己的窝,别在这儿杵着,还指望有人伺候你们吗?”第三个监工扯着嗓子大喊,眼神里满是鄙夷。
众人虽疲惫不堪,但也不敢有丝毫停歇,慌慌张张地挪动着脚步。然而,即便如此,稍有迟缓,皮鞭便呼啸而下。
只见那皮鞭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啪”的一声狠狠抽打在一名流放者的背上,他的身体瞬间向前扑倒,痛苦的惨叫划破了营地的上空。
而这声惨叫仿佛是一个信号,更多的皮鞭声紧接着响起,每一声脆响都伴随着一个痛苦的声音。
在营地的一角,金宇与金耀满脸怨愤,金宇狠狠啐了一口,在呼啸风声里怒骂:“哼,大伯,你个老不死的东西!瞧瞧如今这惨状,昔日在金家作威作福,可曾想有今天?你就是个蠢货,把金家生意搅得一团糟。家族遇难,你像个胆小鬼,只顾保全你那宝贝儿子,将我们抛入这绝境。你这恶行,连牲畜都不如,死后定入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
金耀亦满脸恨意,接着吼道:“你这黑心肝的老东西,在金家搜刮无数钱财,却视我们如蝼蚁。如今金家破败,你也落难,这是报应!你以为还有余威?实则你不过是苟延残喘的可怜虫,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早该死了,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金家老爷听着,脸色涨红,心中满是羞惭。
金家其他人面容灰暗,默默听着。他们心中虽有愤懑,然在生死边缘挣扎,已无心力宣泄,只剩迷茫与对生存的渴望,身体蜷缩着抵御严寒。
这时,旁边几个流放者正为争抢一块破布而扭打。那破布虽已破旧不堪,却能勉强抵御些许寒冷。
冷风飕飕地直往骨头缝里钻。几个流放者正围着一块破布争抢得厉害。
那块破布满是窟窿,补丁摞补丁,早没了原来的样子,可在这儿,能有这么一块布就不错了。
一个瘦巴巴的流放者先伸手去够,嘴里喊着:“这布得归我,我快冻死啦,没它不行啊!”
另一个高个子流放者一下把他推开,骂道:“你凭啥拿,我也冷得受不了!”
瘦巴巴的那个被推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可他立马爬起来,又冲上去抢,眼睛瞪得老大,满是疯狂劲儿,边抢边说:“不行,我一定要拿到!”
这时候,一个脸上有疤的中年流放者也扑过来抢,他扯着破布说:“我身子弱,没这布我真熬不过去,你们让让!”
三个人就这么你推我搡,乱哄哄地打起来。
有人被推倒了,手擦破了皮,可还是爬起来接着抢,啥都顾不上了。
金志轩见状,眉头紧皱,叹道:“这鬼地方,生生把人逼得没了半分人样儿呀。”
陈柯冷静地看着混乱场景,决然道:“莫要卷入,离远点。”其言简短有力,自带威严。
狄战握紧大刀,警惕地扫视四周,低声对陈柯说:“世子,这儿处处危险,您千万紧跟我。”声音虽低,却饱含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