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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手穿衣不方便,燕羽衣花了好一阵才勉强穿戴整齐,被守门侍卫带去前厅时,萧骋已吃得差不多了。
“燕将军昨日歇息得可还好,本王夜里……噗。”
燕羽衣隔萧骋两个位子坐定,将拎了一路的腰封抛给萧骋身边的侍卫,顶着与夜里相差无几的披头散发,在男人忍俊不禁中,冷道:“粥呢。”
厅内伺候的人不多,燕羽衣扫了圈,奉茶净手试菜一个不少,甚至还有个端着暖炉的,随时听候景飏王召唤。
“头发怎么回事。”萧骋放下碗筷,单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道。
“王爷为防止在下自戕,不是将房内所有尖锐利器都收走了吗。”燕羽衣掀起眼皮,选择离自己最近的蛋羹。
谁知半路杀出一只手,横隔在他和蛋羹之间,萧骋眼疾手快扣住碗沿,倾身而来。
“会束发和不会束发之间的差距,不是一根发簪能解决得了的。你说是吧,燕将军。”
“……”
燕羽衣抿唇,表情顿时变得一言难尽。
被萧骋丢进地牢,他觉得萧骋与燕氏情报中所描述的并无二样,善谋划,懂得利用人心,喜欢抓住人心最细枝末节,但足以引起雪崩的支点狠做手脚。
现在,萧骋的所做作为令他推翻先前所有判断,此人似乎只是单纯喜欢犯贱。
“你真的……”燕羽衣深呼吸,笑了笑,强行抑制揍人的冲动,说:“是个聪明人。”
萧骋听罢和颜悦色,显然对燕羽衣的反应十分满意,将蛋羹推到燕羽衣面前,甚至贴心地将小菜奉上,并指挥道:“渔山,待会找几个人伺候燕大将军梳洗。”
从前在大宸,萧骋凭嘴一张,硬生生气昏朝廷无数老臣。渔山习以为常:“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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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燕羽衣被渔山带去厅后梳洗。
“公子发质真是好呢,待会得下山去,王爷吩咐了,要为奴婢您梳个利落的发型。”
茶饵弯眸,询问道:“不知您有没有及冠。”
难怪萧骋晾了这么多日,忽地肯给件像样的衣服穿。
“已及两年。”燕羽衣答,天然对这个眉目含笑的小姑娘生起几分好感。
茶饵动作麻利,说话间便将为燕羽衣佩戴的发饰挑选出来,盛在另一小托盘内,边编发边笑道:“这几日奴婢一直伺候五公主与燕三小姐,因为好奇燕将军长什么样,所以五公主说。”
她学着萧稚的语气:“自然是谪仙般的容貌。”
燕羽衣闻言一哂:“她说话向来很夸张。”
“可公子便是这样的人啊。”茶饵说。
“这样的人?”燕羽衣不由自主地蜷起手指,道:“有时所见并非所得,或许我是杀人如麻的阎罗呢。”
茶饵啊了声,忽地意识到了什么,埋头束发不再言语。
发髻本就简单,若非受伤,燕羽衣自己便可简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