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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两个儿子都曾被其抚养,大宸皇帝登基后,却并未为先皇后着以太后尊封,甚至颇有种想将前朝所发生的一切,企图用时间抹平冲淡。
理智告诉燕羽衣,这是萧骋自己的事,他没有任何理由插手。
但显而易见的是,只有真正查清聪妙与方家的纠葛,才有可能真正明白萧骋藏匿西洲为非作歹的企图。
西洲勋贵与大宸通婚并不算什么稀奇,甚至燕羽衣自己体内都留着大宸人的血。
两国相互嫁娶,直接走流程即可,或者说……燕羽衣闭了闭眼,心底已有几分确定的判断。
方家并不打算真正从官方层面联姻,他们勾结大宸秀州,明显是想彻底从某种层面掌握大宸的命脉。
而聪妙便是方家其中的一步重要棋子。
“如果我是方培谨,看在血脉亲情的份上,会允许萧骋在西洲揽财,因为那都是属于东野侯府的利益所在。”
燕羽衣喃喃。
然后呢?
萧骋手握聪妙皇后为他遗留的财产,再通过多年积累,将西洲内部大部分财力做归集。
随着他的胃口逐步增大,终会有那么一日,方家觉得他开始难以控制。
就像是猎户养羊。
起初亲自为刚降生的脆弱羊羔喂奶,将其放在温度适宜的室内,甚至好到同吃同住。
待其长大后,便会分种公与待宰杀。
萧骋被他们一步步喂养,为他们承载更多的利益所得,留下庞大的财产,最后迎来的是与那些成为肉羊端上餐桌的同样的命运。
燕羽衣能想得到的,难道萧骋会无所察觉吗?
他那样的人,根本没有受人控制的可能。在明知陷阱的情况下,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得到更多。
斛录寺的地牢里,萧骋曾扬言,黄雀螳螂与蝉,他全都要。
回到营帐内,燕羽衣随手将密信丢进火盆中烧掉。
前锋在距离严渡所带领的大军十里处停留,队伍扮作商队前行。
既要抢战功,自然越小心越好。只要杀了步靳森,后续部队再压境,就算严渡气恼,也只得以先收拾战场为先。
燕羽衣的军职远在众人之上,再过分些,大可直接接手驻防,将严渡调于后方。
若想直取步靳森头颅,需穿过西凉军驻扎之处,很难绕开他们,趁夜行军打得对方措手不及。
“此次我们夺的便是时间差。”
万事俱备,前线军报纷至沓来,燕羽衣叮嘱程玺:“后勤补给便完全交给程将军处理,我率前锋部队先行,两日内必定有捷报传来。”
程玺也不多言,只紧了紧腰间束缚着的甲胄,沉着道:“祝燕大人凯旋。”
燕羽衣侧耳倾听风声,倏而将手放在程玺肩膀,五指合拢,用力捏了捏,也笑:“注意安全。”
“燕将军也万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