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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宁这会儿心里已经没了惧怕感,反倒觉得这猎户是个不错的人,今儿一回来看见了自己也只是远远站着避嫌。
就在宋宁想东西的时候,男人已经拿了葫芦瓢进来了,他蹲在地上往木盆里添热水,“烫吗?”
“刚好,谢谢你。”
魏虎给他添完热水就又坐在对面的凳子上了,看那样子恨不得离自己八丈远,这屋里看起来仿佛他才是那个外人。
魏虎微微低着头不敢看宋宁,“我知道你是不愿意的,你放心在这住好了,日后我自然会给你安排去处,绝不委屈了你。”
宋宁白皙的脚泡得泛红,听着男人的话他羞得脚趾都蜷缩了起来,他小声说道:“我愿意的。”
男人仿佛没有听见继续说道:“我魏虎是个粗人,斗大的字不识一个,除了空有一身力气再没有什么本事,你是有钱人家的哥儿,跟着我让你受委屈了。”
“我是个克妻命,不能害了你,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动你的。”
宋宁见魏虎第一眼的时候,只觉得这跟小山似的男人有些凶,就连门口看热闹的小孩子都被吓跑了,这会儿见男人屈着身子坐在一个小矮凳子上,宋宁也没有那么怕他了,反倒觉得男人笨得有些可爱。
又听男人一通乱说,宋宁发现他似乎比自己还紧张,他不是猎户吗?山间多是豺狼虎豹,怎么野兽都不怕,反倒是怕自己这个瘦弱的小哥儿了?
趁着男人不敢看自己,宋宁偷偷看了好几眼对面的男人,好笨,看着凶,里子确是个软的。
宋宁红着脸小声说道:“你是我相,相公,日后我,我会好好跟你过日子的,我不怕的。”
‘相公’两字脱口而出,羞得宋宁也不敢抬头,粉意顺着脚踝一直爬到了脸上。
尽管宋宁声音很小,但屋里也就两人,魏虎把这句话听得一清二楚,那声相公更是让他心都乱跳了起来,一时让他手足无措了起来。
“你,你不要乱叫。”
“我没有乱叫。”
宋宁把脚从木盆里抬了起来,男人听见水声忙又拿了一条半旧的汗巾递了过来,“你别嫌弃,明儿带你去买新的汗巾,这,这是我擦脸的,先给你使。”
“谢谢。”
魏虎又低头把洗脚水给端了出去,正值深秋,外面的寒意扑面而来,魏虎出了门才松了一口气,他实在是不知道拿这小哥儿怎么办。
这进了他家的门了,就是没什么也有什么了,这日后小哥儿出了他家的门可怎么说清楚呀。
魏虎把洗脚水给泼在了院子里,他又去敲了东边那间略小一些的茅草房,“娘,娘!我屋里那床旧被子呢。”
东屋灯火已经被吹灭了,“不是给你留了新被子,这还没到大冬天呢,娘明日给你拆洗拆洗冬天用,别吵了,娘要睡觉了。”
宋宁在正屋把外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自然是知道他婆母为什么拿走了被子,现在床上就剩下了这床新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