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景,一直沉默未语的井源开口拦住了他,“这些倒也不难操作,但是按照目前市场行情来算,光是采购砖瓦一项开支,恐怕就要超过十万两白银。
再加上人工费,整个项目至少需要十五万两才能完成呀!”
此时,天顺帝也看向了李承影,虽然他对具体的财务问题并不十分了解,但也能感受到这项工程对国家财政来说是一项不小的负担。
不过看到李承影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又不禁生出几分信任与期待。
“还有木料,许多优质的木料要从外地尤其是江南才找得到。
你想象一下,这些巨大的木材通过狭窄蜿蜒的河流和崎岖不平的道路运过来,光是运输时间最短也要三个月。
这还没算上砍伐、挑选木材的时间。
这样的话根本不够啊!”
主永和眉头紧锁,语气中充满了焦虑。
“这些细节你们先不要去管,按照我说的办吧。”
说话的人语气坚决,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感觉,“主侍郎,我这两天想看看朝廷之前修建类似建筑的一些记录。
麻烦你辛苦一下,把这些信息汇总起来,特别是关于规制的部分。
如果有现成的设计图或施工草稿的话就更好了,一并整理给我。”
“陈大人,你觉得那个李承影真的有能力做到?”
刘佐的脸上写满了怀疑,仿佛对方说的是一种完全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开什么玩笑呢?他不过是一次偶然机会下打赢了一场战争,便认为自己从此可以无所不能了吗?竟然敢这样夸下海口,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这种狂妄的态度可不是一个成熟稳重的人应该有的。”
陈循轻蔑一笑,接着对刘佐说道,“不过,这也给我们了一个观察他的好机会。
你传达下去,让各个相关部门全力支持他所需的一切资源。
无论是人手还是物资,只要是合理的需求,都尽量满足。”
说到这里,陈循的眼神变得更加犀利了:
“我也挺好奇,倒要亲眼见见,这位自命不凡的年轻人怎样才能在短短三个月内建好忠烈祠!”
说实话,作为内阁次辅,陈循一直以来都以其超凡的气度与远见卓识闻名于朝廷。
当他初次翻开李承影的履历资料时,眼前便浮现出一颗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形象,这使他不由得动了心,想着一定要把这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拉入自己的阵营里来。
彼时,他已经在心里盘算好了接下来几年如何扶持这位有为青年,比如安排其明年就通过乡试成为举人,再之后更是直取进士功名。
虽说自隋朝开创科举制度以来,经过数百年风雨变迁与发展完善,已经形成了一整套严丝合缝且公平公正的选拔体系,任何试图从中作弊牟利的行为都将受到严惩。
然而对于像陈循这样身居要职、手握重权之人而言,只要稍微动一动手腕,在不违背大原则的前提下给予某些特定对象一点特殊关照并非难事。
可就在今天早朝之上,当听到那位令自己充满期待的年轻人竟然毫不顾及礼节地在金銮殿上大声争执,并出言挑衅之时,那一刻仿佛冷水泼头般浇灭了陈循所有关于培养其作为接班人的念头。
只见当时皇帝脸色铁青,众大臣纷纷侧目而视——那股子莽撞无畏的样子简直让人无法将其与“书生意气”联系在一起,反倒更像是军营里未经驯化的粗犷汉子。
于是乎,内心满是失望与不屑的陈循暗暗下定决心:
既然对方如此目空一切,那就让事实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吧!看看这位让陛下不顾颜面执意拜师的所谓‘狂生’,究竟是怎样一位不计后果、肆意妄为之人?是否真如其言行一般刚愎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