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告别之后,吕布便转身离去。
张绣依然在因为贾诩丢下自己而生气。吕布走远之后,他走到贾诩身旁,没好气地说道:“贾叔,您最终还是没逃掉啊!”
贾诩说道:“张将军,您怎么能说是‘逃’呢?”
张绣双手抱臂:“不是‘逃’,又是什么呢?”
贾诩认真地答道:“我刚才是真的想赶回宛城,婴城固守,争取机会反败为胜。”
张绣气势汹汹地质问道:“城里能打仗的士兵,一共才那么几百人,怎么个守法?”
贾诩解释道:
“吕将军的部队没有携带攻城器械,尚不具备攻城的能力。
“我之前是想尽快赶回宛城,及时向刘表求助。
“等吕将军造完攻城器械之后,刘表的援军差不多也能赶到了。
“所以,宛城还是可以守住的。”
张绣说道:“你弃我们凉州兄弟于不顾,就算是为刘表守住了宛城,那又如何?”
贾诩反驳道:“张将军,你我同舟共济,荣辱与共。您的失败就是我的失败,我的成功也是您的成功。我是要去为我们守住宛城,而不是为刘表。”
张绣反问道:“你这么仓促地跑了,结果呢?最后还不是无济于事!”
贾诩辩解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要有一丝的希望,就应该全力争取。当时情况紧急,刻不容缓,故而没来得及跟张将军汇报。要是我能更早一点儿行动,说不定就成功了。”
顿了一下,贾诩接着说道:“张将军,事已至此,何必依然耿耿于怀呢?眼下,我们得向前看,得好好谋划一下出路才是。”
张绣问道:“什么出路?”
贾诩答道:“吕布如今听命于曹操。曹操铁石心肠,狠毒无情,又与你我有深仇大恨,怕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届时,即使吕布求情,也未必有用。”
张绣不以为然地说道:“吕将军方才已经保证会庇护我。他的目标是匡扶大汉,而非效命曹操。”
贾诩饶有兴致地问道:“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张绣答道:“当然。”
贾诩低头沉思片刻,很快就明白了:吕布并非真心实意地奉事曹操。他明显是想培植自己的实力,然后寻求机会,脱离曹操。倘若他真有此意,那么,南阳郡便是一个很好的起点。
贾诩笑了笑。
经过刚才跟吕布的谈话,他对吕布有了更深的了解。
贾诩今日遇到的吕布,为人谦逊,亦有谋略,跟他印象中的那个高傲自负的粗鲁武人大相径庭。
或许是吕布这些年来遭遇了太多的波折,从中吸取了很多的经验和教训。又或许他得到了什么高人的指点,开窍了。
总之,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个吕布变了。
若是如此,贾诩觉得可以先尝试着多接触吕布,判断他是否是个值得辅佐的人。
张绣看到贾诩的笑容后,疑惑地问道:“何故窃笑?”
贾诩看了看张绣,轻松地说道:“我嗅到了契机。张将军,我们可以栖身于吕将军麾下,观望局势发展。以我看来,不久将有变动!”
张绣淡淡地回应道:“无所谓。我已经下定决心,誓死追随吕将军。什么变动不变动的,我不在乎。”
这时,一名传令兵骑马来到张绣身旁:“张将军,骑兵已经准备就绪。吕将军派我来通知您,请您与吕将军一同率领骑兵,先行开赴宛城。”
张绣点头道:“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说完,张绣便走近一旁的战马,翻身一跃,骑到了马背上,然后便向着吕布的方向快马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