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运繁几乎是马上暴起,他来回踱步,看着床榻上楚楚可怜的妹子,只觉得她何等的荒唐!
“父亲让我与你嫂子来送嫁,可大半年来,你做了些什么事儿你自己清楚。我自知不是从母亲肚子里出来的,做不得你真正体面的大哥,但妹妹啊!你今儿这事儿可是闹大了!”
闹大?
金拂云咬紧牙关,努力咽下呻吟,“大哥说的哪里话,我何错之有?”
“何错之有?”
金运繁满面疲惫,几乎是指着外面咆哮道,“你偷摸跑出去,只带乔万,如今乔万死在河里,如若无人知晓,这事儿也就罢了,偏你得了雍郡王所救——”
谁家正经的姑娘,跟个男护卫跑出去?
说山顶落石,吓到马匹,方才落了水,是吗?这事儿可以有一万种的传言,最恶毒也是最简单的,不过就是眼前的金大姑娘与护卫私奔!
是遇到雍郡王,还是雍郡王知晓后追回来的,金运繁根本不敢揣测。
蒋氏一听,侧头满脸不可思议看向丈夫,“乔万死了?”
金拂云两眼一闭,甚是无奈,“大哥,这不是我所想的,那马匹惊了——”
“大姑娘,您今儿本事见长,我也是万万无奈,有愧于父亲母亲所托。”
说完,同蒋氏耳语几句,蒋氏转身出了房门。
亲自回到金运繁的书房之中,取来了两封溧阳密信,片刻之后,又脚步不停,回到金拂云闺房之中。
她进来时,满屋寂静。
只有金拂云咬不住牙关时漏出来的呻吟,偶尔飘到房梁上,蒋氏微微喘气,坐在交椅上,同时从袖口拿出两封密信,递给丈夫。
金运繁接过来,也不拆开。
走到金拂云跟前,递到她眼底,“你且瞧瞧,父亲母亲连连来信,让我万不能让你出了岔子,如今京城风起云涌,偏偏怕什么来什么,你闯这样的祸,如若雍郡王退亲,我与你嫂子如何面见父亲与母亲?”
退亲?
金拂云惨笑道,“我巴不得他退亲!”
金运繁从未觉得自己妹子这般天真,“你打开来瞧瞧,如果太后娘娘恩准的亲事,被贺疆以你私德不贤而退,那等待你的会是什么?”
金拂云抓过信笺,同时反手用袖子抹了满脸的冷汗。
匆忙看了两封父母亲笔书写的信笺,她丢到衾被之上,“不可能,母亲说得什么话,难不成缺了贺疆,我就没有活路了。”
金运繁收起信纸,痛心疾首看着金拂云,他本要开口,可顾虑到夫人与丫鬟在身,转头同蒋氏说道,“你带着丫鬟再去催催门外的大夫!”
骂归骂,但腿脚还是得保住。
这雍郡王的继王妃,只能金家的大姑娘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