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王朝在九九日有重阳节,在外的亲人都要回家,共同在家中饮菊花酒,吃重阳糕,在外共插茱萸的活动。夜华那边没有这样的习俗,但既然夜华使臣团尚在锦绣王朝,自然要入乡随俗,和锦绣这里的百姓同乐。
当天从早上开始,曲飞泠就叫礼部安排了活动,从共饮菊花酒,到去宫墙外面看百姓们遍插茱萸。越音看着有趣,也跟着去种了两支,回来的时候恭维曲飞泠:“锦绣王朝的气象果非我等小国能比,这万人遍插茱萸的景象,在我夜华,想来是看不到了。”
曲飞泠雍容地颔了颔首。
曲如月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看着有不少官家女儿都朝越音那边涌过去的,不由得挑了挑眉。
她身边的文安公主笑道:“都惦记着那人的皇子妃身份呢,也不想想,她们的身份,又能不能配的上?就算夜华是小国,但皇子立了他国朝臣的女儿为皇子妃,颜面往哪儿搁呢。”
云安只是听着,没说话。全程都隐在后面,没去出头。
——这种招待外宾的事,自然有她长姊来做,旁的人,实在不必去出那个风头。
何况左右她都觉得越音是个下流胚子,自然也对他没什么好感。
虽则有夜华的使臣来了,但重阳节的惯例却也没有改变多少。到了晚上,自然又是晚宴的时辰。
云安知道越音这次来京的目的,自然也不愿同他有所牵连,于是私下里和文安换了位置,文安虽然有些愣,却还是依言从了,让她坐到了更下面的位置。
她却不知道,因着她先前和文安动了一下,正在东张西望的越音却正好看见了她。
因为隔得有些远,所以最初越音看见了,还有些不敢肯定,直到又多看了几眼,这才确定,这就是那天在温泉那边对自己动手的那位姑娘。
肩膀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越音抚了抚自己肩上受伤的地方,看着云安,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招了身边伺候的内侍过来,然后遥遥点了点对面的云安,“去,问问那是谁?”
内侍很快回来了,“殿下,那是锦绣王朝的云安公主。”
他因先前看着自家殿下看着那姑娘移不开眼睛,自觉发现了什么,于是又低声地补充了一句,道:“这位公主……尚未婚假……”
越音闻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样啊……”
被欺负了,不找回场子来,那就不是他越音了。
他借着饮酒的动作,掩盖住了自己的目光。
云安啊。
他把这个名字在舌尖前面念了几遍,最后低声笑了一下,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
“名字倒是好听。”
他一直观察着云安,看着她对这样的热闹习以为常,倒也不免轻笑。他看着云安一会儿,直到看到她对这宴席委实兴致缺缺,然后站起了身。
越音挑了挑眉,赶紧站起了身。
身后伺候他的内侍吓了一跳,试探着问道:“殿下,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越音笑着道:“不碍事,不过是喝了点酒,想去外面吹吹风罢了。若是锦绣的陛下问起来,你如实说就是了。”
那内侍还想说些什么,越音一看云安的身影就快消失在垂花门后面了,连忙什么都不说了,径直就跑了出去。
内侍只能看着他莫名其妙地跑远了,心里颇有些有苦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