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即将抵达斯匹次卑尔根岛极地丽笙酒店的大门,王朗和他们意外地被三人阻拦了去路。
就在诺顿等人准备上前解围时,王朗却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你们好!”一个四十多岁的白人男子迅速解释,“我们是NRK电视台的记者,正在制作一档节目,希望能现场采访你们。”
旁边,一个显然是主持人的女子正对着镜头讲解,另一个则是摄像师,肩扛摄像机专注地拍摄。
不远处,一辆直播车静静地停放着,设备齐全,显然是有备而来。
此时,镜头并未转向王朗他们,而是紧随着那位身材火辣的女主持人,她正用挪威语流利地播报着。
这位白人男子应该是节目组的剧务,他的职责是提前与采访对象进行沟通。
然而,王朗并无心情参与,“抱歉,我不接受任何采访。”他冷漠地回应完,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酒店。
他好不容易上到陆地休息一天,他可不想将时间耗费在这些琐事上。
在酒店美美地睡了一觉之后,第二天,王朗一行再次出现在了朗伊尔城的街头。
这次他们的队伍多了一个人——普希金·罗蒙洛索夫,一个在此地生活了20多年的俄裔挪威人。安图尔斯船长特地找他来担任旅游向导,希望王朗在起航前有足够的时间游览朗伊尔城。
虽然朗伊尔城人口稀少,但城市面积并不小。这里的建筑分布较为零散,加之山谷与海岸的交织,使得整个城市呈现出T字形的布局。
“我们这里有机场和码头,”普希金在朗伊尔城的大街上热情地介绍着,“所以,每年都有很多游客来这里旅游。”
这位俄裔挪威人英语很不错,很快就融入了这个团队,与大家打成一片。
这时,弗兰克指着路边的警示牌,满脸疑惑地问道:“这警示牌设计得真奇怪,上面居然画着一头北极熊,是什么意思?”
普希金流利地用英语解释道:“这是为了提醒游客们小心北极熊。我们这个小城虽然只有一千八百人居住,但周边却栖息着五千多头北极熊。在这里,熊的数量远远超过人类,所以警示牌的主要目的不是提醒人们注意交通,而是要警惕北极熊的出没。”
说到这里,普希金忽然用一种怪异的腔调念道:“胸粗磨,笑新!”
王朗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说的是‘熊出没,小心’吧?”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普希金也开怀大笑,“这是我跟一位你的同胞学的,不过汉语实在是太难了,我学了很久也只会说几句简单的。”
王朗注意到普希金背上还扛着一杆枪,好奇地问道:“这里不禁枪吗?你这样明目张胆地带着枪出来,警察不会管吗?”
普希金摇了摇头,“在我们这里,居民出门是被要求必须带枪的,这是强制性的规定。这并不是因为小城的治安不好,相反,我们的治安状况比世界上大多数地方都要好得多。只是由于北极熊数量众多,我们需要这种武器来在紧急时刻保护自己。”
说着,普希金摘下了自己的枪。诺顿一眼就认出了这把枪的来历,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好枪!这是毛瑟98式猎枪,有些年头了吧?”
普希金自豪地笑道:“你的眼光真不错。这把枪是我爷爷传给我父亲,我父亲再传给我的。它已经陪伴我们家族五十多年了,二战结束后,我爷爷就是带着它来到这里的。”
“其实按照规定,游客们也应该接受一些培训,主要是学习如何应对北极熊。不过我看你们应该不需要了。”普希金补充道。
接着他话锋一转,严肃地告诫大家:“在这里,我要提醒大家一件事:千万不要谈论有关‘生与死’的话题!”
“为什么?”王朗好奇地问道。
普希金解释道:“生与死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在朗伊尔城是被禁止讨论的。因为在这座城市里,无论是出生还是死亡都是被列为违法的。”
“这怎么可能?”泰勒显然对这个说法感到难以置信,“政府部门怎么可能有权利作出这样的决定?这是只有上帝才能行使的权力啊!”
王朗和其他没有来过朗伊尔城的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他们都觉得这个说法实在是太荒谬了——一座城市竟然禁止出生和死亡?这未免也太离谱了吧!
然而,普希金的回答却让人匪夷所思。“确实如此,在这座城市里,出生和死亡都是被明令禁止的!这里是全球唯一将死亡视为违法的城市。而且,这项法令已经实施了许多年。”
王朗满脸困惑,“这怎么可能呢?如果有人身患绝症,或者突然遭遇心肌梗死等急性病症,在这里不幸离世了,那该怎么办呢?”
普希金耸了耸肩,解释道:“这很简单。在这里,除非是突然死亡,否则身患重病或绝症的人都必须被送往挪威本土的医院接受治疗或等待生命的终结。他们是不可能在这里留下来的。”
“因为小城的医院仅设有八张病床,仅用于紧急救治。至于生孩子,那就更简单了。孕妇在预产期前一个月,就会被送出这座城市。孩子是不会在这里出生的。”
说着,普希金指了指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到了吗?在这里生活的人,大多数都是年轻力壮的。老年人很少见,你几乎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在这里,你只会看到充满活力的年轻人。”
医疗兵伯尼摇了摇头,感叹道:“这简直是对人权的践踏啊。”
普希金再次耸了耸肩,无奈地说道:“我们也不想这样,但朗伊尔城的自然条件迫使我们不得不这么做。”
“这里的温度极低,地下全是永久冻土层。人死后埋入土中,尸体几百年都不会腐烂。因此,如果死者携带了某种致命病毒,这些病毒同样会在冻土层中保留几百年甚至更长时间。”
“1918年‘西班牙流感’席卷欧洲,也传到了朗伊尔城,导致七个年轻的矿工永远长眠于此。几十年后,科学家从冻土层中的遗体里提取到了珍贵的病毒样本。”
普希金的话让周围的人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