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那渐次干涸的泪痕,宛然如晶莹的碎钻,镶嵌在她的面颊上。
不过放晴了几日,又是一场雪绵绵而至。
不再似那第一场雪般的柔和低缓,这再度袭来的大雪飘飘洒洒,竟如同漫天飞舞的精灵,仪态万千。
原也冷冽下来的空气极易将雪花留存,也不过半日,整个都城之内皆覆上了厚厚的雪白色。
定国王府之内,这几日出奇的安静。
凤祁冉同白云舒之间的关系突然疏远起来,令府中的任何人皆不知为何,有些诚惶诚恐的对付着翻脸的小主子。
白云舒也已好几日不见了凤祁冉,不似平素里那般会时时刻刻的向夏荷姑姑打听凤祁冉的行踪,会去王府之外迎接他。
仿佛自从那时凤祁冉将她禁足,她的气便始终没有消过。
可对于她而言,即便这禁足的命令不过三日便解除了,她却也不只是同他斗气那般的简单。
仍是那时念如初说的话,以及后来宋知许的说辞,令她思绪万千。
她开始不停的在记忆之中搜索同娘亲相关的事,试图寻找一些蛛丝马迹,好来证明什么。
可每每只要她用力的去想,试着去回顾一些细节,头便会剧烈的疼痛起来,迫使她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
这般的时日持续着,凤祁冉也不知究竟在忙些什么,并未前来寻她。
她也就时常只是一个人闭在居所之内,同小狸为伴,甚至也不去招惹那些后院之中居住的花花草草们。
她这样性情的改变,倒是令王府之内的侍卫同婢女欢喜,毕竟越少见到这小主子就越是不容易出错,叫她责罚。
唯独在这日大雪初至,白云舒正怀抱着小狸坐在窗户前,神色不定的思索着什么。
允容便带着一件崭新的斗篷至了她的居所。
“郡主,方才王爷命人送来了一件斗篷来,说是荒原上红狐的皮毛制成,可软和极了……”
她将那个置放着斗篷的托盘搁在屋里的桌案上,还未再说些什么,却忽有一个白瓷的茶杯被重重的摔了过来,正在她的脚边,令她吓了一跳。
“郡主……”
“拿出去!这什么斗篷,我皆不要!”她的嗓音仍清脆,却透出的仍是愠怒。
允容知道,她的气尚未消退,忙伏下了身来,“郡主息怒,这衣服可是无罪的,郡主何苦要同这衣服置气?”
“叫你拿出去,你是听不懂吗?!”
白云舒尖细的下颌微微抬起,随即便身子轻巧的从软座上跳下,几步便越过了遮挡的屏风至了她身前。
她的双眸敛起,原还要再说些什么,视线却忽的被那斗篷吸引了过去。
那火红的颜色竟愈发的较先前她最爱的那件鲜艳夺目,更恍如是一把烈焰于眼中燃烧,亦如鲜血,喷涌而流泻着。
这般的茜素红,竟突的令她的脑海中像是炸开了一般的疼痛着。
她不由得欠下了身子来,小狸也受惊的从她的怀中跳脱。
她抱住了头,只觉记忆深处恍若有什么刺眼的色泽在无端的流泻而下,将她的记忆皆染成了鲜血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