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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形势匆忙,这次的诏书很短,赵玉梳只花一柱香的功夫就写完了。
赵玉梳写完之后,拿着诏书给床上的赵寅看,赵寅则是点点头。
“朕可以依你的意,立洵儿为太子,朕死后,也管不到你了,但朕要你发誓,在你有生之年,大齐……大齐的江山不会易主易姓,你……能够做到吗?”
赵寅硬撑着身子想要爬起来却又爬不起来的样子,何其滑稽,像个顽童。
赵玉梳明白赵寅的意思,他是怕萧子羡功高盖主,赵寅一死,他作为最有权势的公主的驸马,若是想要改朝换代,也不是一件难事,赵寅怕,怕赵玉梳一个女子拦不住他。
赵玉梳轻轻拍着被,像哄孩童睡觉那样哄着赵寅。
赵玉梳靠近赵寅,小声说着:“父皇,您放心,儿臣明白你的意思,你不希望赵氏的祖宗基业毁在您的手上,儿臣都明白,儿臣以自己的性命发誓,在我有生之年,大齐江山不会易主,若萧子羡真的野心勃勃,我会在最后关头,即便拼上自己的一条性命,也要带着他的命一起下去见你。”
反正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下一次地狱又何妨。
“父皇,您安心吧,一切有儿臣在呢。”
赵玉梳这话是真心的,她是真的希望自己父亲能够安心,虽然后来他们的亲情被权力冲淡了很多,但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赵寅病的这么些时日,赵玉梳宽衣解带的照顾他,也不是为了在他病重的时候加害于他,她的心不是假的。
那时她日日看着油尽灯枯的赵寅,总是回想起父皇对她的儿时的宠爱,她小时候对父亲的身份没有什么明确地认知,只知道她父亲不愁吃不愁穿,有一大堆人听他的话,有时她会有一些“欺君”的行为,赵寅念她年幼,也没与她计较,那个时候,赵寅是用心地在当一个父亲,而不是皇帝。
赵寅这个人,也许不是个完美的皇帝,到底也是为了祖宗基业殚精竭虑了这么些年,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与赵玉梳有着共同的利益。
赵寅听完赵玉梳说的最后一个字,闭上双眼,他的呼吸还在,可能只是累了吧。
赵玉梳没有即刻离开,她整个人僵在床边,就这么看着赵寅紧闭双眼的模样,口中哼着儿歌。
“父皇,我小的时候,你经常来我的床头,唱着这首儿歌,然后哄我入睡,这一次换我给您唱,愿您得以安睡。”
赵寅只怕撑不住多少时日了,好在,终于拿到了立小十一为太子的诏书。
赵玉梳推开承恩殿的殿门,走了出去,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赵洵这个被废掉的太子。
她经过萧裕身边的时候,萧裕轻碰了一下她的手。
“璎璎,你还好吧。”他关切道。
“我没事。”赵玉梳说。
此时的赵洵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该喊的,该发泄的,已经都发泄完了,他盯着赵玉梳手中的遗诏,一言不发。
赵玉梳郑重张开手中的遗诏,用洪亮地声音说着:【门下,三皇子赵洵,德行不修,屡有悖逆之举,焉能继承大统?着废其太子之位,赐鸩酒一杯,葬于宗祠之外;十一皇子赵昀,仁明孝友,天下归心,着立尔为皇太子,另,朝华公主为监国长公主,主者施行。】
因为是赵寅病中所拟的诏书,所以简便了些,不过旨意传达到就好。
赵洵最后问:“可是父皇亲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