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太监上前接过木盒就要处置,却看见放置在一角的东西,迟疑一瞬,如实上报。
“送来这等污秽之物,还敢留下纸条,那些秃驴是疯了不成,竟然如此挑衅皇家威严?”
皇后厉声斥骂,起身就要去见献帝。
这些年对寺庙那些人太好了不成,竟让他们不知轻重,如此胆大妄为!
邵安柔却叫住皇后,抿了抿唇,朝着纸条伸手。
“究竟因为什么,一看便知。”
不知道是不是邵宁昭的错觉,她总觉得邵安柔打开纸条之前,朝她所在的方向偏了偏头。
难不成,这事情与她有关?
邵宁昭心一沉,莫名不安起来,心跳也加剧几分,在胸腔内横冲直撞。
她眼睁睁看着邵安柔拿过纸条,收手时,指尖忽然一颤,折成小小一块的纸就从邵安柔指尖掉落。
正落在邵宁昭面前。
纯白的纸边染着血色,触目惊心。
“姐姐若是不怕,不如就劳烦姐姐打开看看,毕竟这东西染了血,真要叫我瞧,我倒觉得心慌了。”
邵安柔完全就没有半点要伸手的意思,明摆着没打算再接过去。
心中的猜测让邵宁昭发不出半点声音,她手指发颤,试了几次都没能顺利展开纸条。
半晌,就在皇后要彻底失去耐心时,邵宁昭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罪臣顾兆,自知罪孽深重,万死难赎……”
端正的字体写在纸上,却让邵宁昭眼前一片模糊。
顾兆。
那是她的老师,是个风骨难折,气节不损的端方君子。
那双执戒尺的手,如今却在纸上写着“罪臣”二字。
“后面写了什么,姐姐快说啊。”
邵安柔催促着,似乎是因为心急,想要伸手拿过纸条自己去看。
在她碰到纸条之前,邵宁昭垂眼,看清剩下的半段内容。
“剜心剔骨,以此谢罪。”
轻描淡写八个字,直接让邵宁昭如坠冰窟。
谢罪?
她的老师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