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其他来这里穿着西装或者潮衣潮裤的男人女人,这个男人穿得很土,一件土到掉渣的老式大衣,头上还戴着一顶怎么看怎么丑的黑色毡帽,一个人坐在角落喝着酒,仿佛周围的一切都跟他无关,显得跟这里的环境的格格不入,在他那个角落,就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忘了一样,没人关注,也没人打扰。
在我关注他的时候,男人似乎有所感觉,回头瞥了我一眼,我笑着冲他点头,男人微怔了一下,随即回了一下点头,然后继续默不作声的喝酒。
“谁他妈敢在H酒吧闹事?!”这时候,一道中气十足的怒喝把我拉回了视线,我偏头看去,一个穿着大皮袄子的男人带着三四个保安把吴老板他们围在中间,而那个莫名其妙被扇了一巴掌的服务员正一脸愤怒的在告着状。
周围喝酒的客人也都饶有兴致的看起了戏,有人认出吴老板他们,顿时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这不是狂野酒吧的吴老板么?还有那个,金樽娱乐场的李老板,他们怎么都来了?”
“看来这是有好戏看的节奏?这几个老板一向跟H酒吧没什么交集,离得也远,这下子全都跑过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看,马老板来了!”
听到旁边的议论,我也顺着他的视线往大厅后面的走廊看去,那里果然走来两个人,为首那个穿着一件皮外套,下身一条西裤陪皮鞋,正冷着脸快步走来,旁边则跟着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
我见过他一面,这个男人就是马成无疑,即使已经人到中年,但看起来依然有股潮范儿,难怪当年能勾搭上这家酒吧的老板娘,这卖相,说是少妇杀手也不为过咯,至少表面看起来属于那种勇猛的类型,毕竟是少妇嘛,总得需要有人满足自己。
那保安头子也认出了吴老板他们,看到马成出现后,脸色的表情一松,靠过去巴拉巴拉把事情说了一通,等他说完,马成这才冷着脸走到吴老板他们面前,冷声说道:“各位老板,咱们好歹也是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的人,这么大张旗鼓的动手打我的人,说不过去吧?”
吴老板回头看了我一眼,也是这一眼,让马成的视线也转移了过来,看到我后,马成脸色微变,不过随即又露出一抹了然跟冷笑,讥讽道:“我说你们怎么会这么兴师动众的来闹事,原来是已经投靠了杨少,怎么,杨少今天是要来找马某人麻烦?”
最后一句,马成自然是对着我说的。
闻言,我笑着起身走了过去,随着我的起身,周围那些客人全都朝我看了过来,不少人都露出了迷惑的表情,不知道我是何方神圣,不过其中也有认识我的,随着一传十十传百的交头接耳,很快,那些面露迷惑的人,都露出了恍然大悟跟兴致勃勃的表情。
“他就是杨家的小少爷?还是前段时间才回杨家的?”有人议论着问旁边人。
“没错,这事儿在三爷的寿宴上已经公布了,现在整个上流社会圈子都知道有他这号人物,只不过他很少露面而已,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旁边人立即作思考状,回答道。
听着他们的议论,我心里有些好笑,我不是很少露面,只是很少在他们的视线中露面,所谓的上流社会,无非就是一群有钱人讨论如何花钱的游戏而已。
真正的上流社会,估计只有古时候的贵族才算。
马成在我起身后,就一直在眯着眼盯着我,不知道在思衬着什么,反正眼神不是什么善意的眼神就是了。
“马老板言重了,我怎么会找马老板麻烦呢?我只是来给马老板传达一句话。”我笑眯眯地说道。
马成挑衅般的看了我一眼,冷笑道:“哦?什么话?”
我盯着他冷意中带着讥讽的眼睛,沉声说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话音刚落,马成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杨少,这句话如果是在场的任何一位老板来说,我都觉得比你说出来更加让人相信,你是杨家的少爷没错,可杨家也不是一手遮天的存在,杨帆,我给你面子就喊你一声杨少,我不给你面子,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不过就是一个野种罢了!”
野种!
两个刺耳的字,不仅让我下意识眯起了双眼,周围更是瞬间陷入一片寂静,音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停了,打碟的DJ或许也察觉到自己的老板可能遇到事儿了,所以停下来站在DJ台上观望。
舞池里的人因为没了音乐跟DJ节奏,所以也跟着停了下来,然后,所有人都看向了这边。
马成丝毫不惧的跟我对视,眼里的讥讽更浓,他扫了一眼吴老板他们,不屑的说道:“也只有他们几个废物才会那么怕死,但他们是他们,你不会以为,我会像他们一样,像条狗一样去给你摇尾乞怜吧?”
“年轻人冲动一点这没错,但有些事冲动之后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带人来我这里闹事,还无缘无故打我的人,今天我要是不找你讨个说法,恐怕以后就没人愿意给我马成做事了,看在你是三爷的儿子份上,你老老实实喊我一声马哥,再磕个头道个歉,这事儿就过去了,你看如何?”
马成一脸冷笑的看着我,丝毫不介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诋毁我,眼里的轻蔑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一直以来,我都在刻意不让自己去想其他事情,只想着努力变强,然后去京城找秦玉,想办法打听到林梦琪的下落,我没有后台,三爷给了我一个身份之后,也不会帮我其他的,所以一切都只能我自己靠双手去拼搏。
这或许就是三爷跟陈名望的区别,如果此时是陈辉站在这里,恐怕陈辉早就回去告诉他老子了,而陈名望也肯定会为自己的儿子出头。
但我不是陈辉,三爷也不是陈名望。
我攥紧了拳头,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眼前的马成,就像是在云南边境跟我对峙的野兽,我要做的,就是把它毙命。
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我作何应对的时候,我忽然松开了手,咧嘴笑了起来,不等他们错愕,下一秒,我整个人像是一颗炮弹一样朝马成冲了过去,同时怒吼道:“老子喊你马逼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