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家母女勉强收了泪,关老太太扶住关柳的手:“我的儿,好好跟娘说说,你这些年怎么过的。”
关柳哽咽着应了,搀扶着关老太太向着房中走去,关老太太转过头,吩咐道:“你们也都来听听吧。”
关老太太眼睛何其毒辣,关柳苍老成这个样子,满脸憔悴骨瘦如柴。又带着女儿奔回了娘家。定然是走投无路了。
说不定受了什么样的委屈,到时候,若是找回公道,还是得靠她这几个兄弟。
吴氏领着关秀秀刚一动,关山带着几个兄弟便拦了上来。叫了声:“二婶——”
吴氏低下头,看着几个侄儿满脸祈求,叹了口气道:“过几天,等你们祖母消消气,我再叫你们二叔劝劝她。”
关山几人眼圈红红:“谢谢二婶了。”
吴氏叹了口气,牵着关秀秀进了关老太太的屋子。
关柳已经开始讲述起来,她的声音带着难言的疲惫,那是经年累月的操劳落下的病根,吴氏毫不怀疑。若是没有了莹娘的牵绊,怕是关柳一合上眼,就再也睁不开了。
“嫁过去头两年,日子还挺顺心的,相公专心读书,我跟着公婆劳作。到了第三年,因为还没有生下孩子,公婆的脸色就变了,嚷着要相公休妻。”
关柳平静的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相公也有所动摇,然后公公病了,为了给公公看病,家里的那点家当都填进去了,地也卖了不少。”
说到这里,关柳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若非家里穷的聘不起媳妇了,怕是我那个时候就被休了。”
关老太太气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的转动手上的转珠,念着阿弥陀佛。
关家两兄弟的牙齿格格作响,恨不能现在把那何家老儿从棺材里揪出来,再揍上一顿。
“后来婆婆也去了,我反倒有孕了,生下了莹儿,家里日子越过越苦,相公不擅农活,我的力气也不足,起早贪黑的做事,也只勉强吃个半饱。”
后面的事情,吴氏已经知晓,熬了十几年,何秀才也去了,家就被人占了。
关槐一下站了起来,双眼冒出了火气:“何家族人真是欺人太甚,我们一定要讨回公道!”
吴氏又是欣慰又是担心的看着关家老爹,关老二平时看着木讷,关键时刻却绝对血性,这也是她一直不离不弃的原因。
关老大亦是附声:“对,我们得去讨回个公道!”
这年头,女子的腰杆挺不挺,还是得看娘家兄弟给不给撑腰。
关柳一下站了起来,盈盈下拜:“我这个做姐姐的,先谢谢你们了。”
关老太太手中一滞,慢条斯理的道:“把老三也叫上,还有关山关河,两个小的就不用了。”
她又看了吴氏一眼,最后一句终究没有说出口,关家在城里读书的两个娃,就别叫了,那是老关家祖坟上冒出的青烟。
哎,这人啊,心偏着偏着也就习惯了,她终究还是更向着儿孙一些了。
饶是如此,关柳依然十分感激,她娘家兄弟加上大侄子,五个大老爷们,往关柳身后一站,那也够唬人的了。
关秀秀眼珠转了转,拉了拉吴氏的袖子,小声道:“姆妈,我也要去!”
她的声音故意有点大,恰到好处的传入了关老太太耳中。
吴氏皱起眉头,低声呵斥:“哪都少不了你,你给我在家好生呆着!”
关秀秀不服气的拍了拍胸口厚厚的书册,理直气壮的道:“我熟悉大明律,你们熟悉么?”
一句话说的众人哑口无言,关老大和关二夫妻同时想起了前日里关秀秀大展神威,一小儿斥退众多军户的场景,均想着,若是带上小丫头却也不错。
关柳不明所以,在她看来关秀秀就是个小丫头,不由劝说道:“秀秀,你还是在家陪着你姆妈吧!”
“让她去!”关老太太突然开了口,一锤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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