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请进来说话。”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还满头大汗,像是刚练完功。
温怀玉进到院子里,看到一片很大的演武场,心下了然,再一进院子,一个妇人给她端来茶水:“二小姐,请喝茶。”
她看向廷安,廷安介绍道:“这位是我大姐,这是我大姐的两个儿子,这是我大哥的女儿,这是我二哥的儿子,那位是我二嫂。”
温怀玉点头:“各位好,今日冒昧前来,叨扰了。”
那位稍微年长一些的妇人笑着,跟廷安有几分相似:“不用多言,我们全家的命都是国公救的,二小姐能来找我们是我们的福气。”
温怀玉能看出她会武,便行了抱拳礼:“我便也随廷安叫你一声大姐了,大姐,如今我家中有事,还望相助。”
妇人眼眶微红:“二小姐何须客气,只管吩咐。”
廷安埋下头:“大姐,二嫂,你们两位需得进宫一趟。”
温怀玉见几个小的神色紧张,但她也不会假意哄骗:“两位,我长姐在宫中身不由己,需得两位去贴身保护,便于我知晓她的近况。”
“我们都知道,”廷安二嫂摸摸自己儿子的头,“我们感念国公恩情,此次必定鼎力襄助。”
“我们是前朝莫家的人,我父亲是前朝的骁骑将军,那时德兴帝起兵夺权,父亲不愿降从,莫家便成了新朝初始的那把火,国公敬佩父亲,便出手救下了我们。”
“大哥大嫂二哥,父亲母亲都处死了,二嫂怀着身孕,还有几个孩子,大姐被带回来,那时国公负责押送我们出京流放,他见我们不是年幼就是孕妇,于心不忍。”
廷安说这句话时无悲无喜,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伤痛。
温怀玉唯有沉默。
廷安没问她要怎么把人送进宫里,温怀玉也没说,因为她无法欺瞒住廷安,她明明这些日子都不曾国公府,为何突然知道这些消息的,索性不说。
在这座院子里用了晚饭,几个少年都有些沮丧,但还是尽力笑着跟她说话,等到黄昏时候,莫家大姐和莫家二嫂换上了农妇的衣裳,跟温怀玉上了马车。
“廷安,把车赶到永正坊的常平巷里。”
“是。”
四人下了马车,走了几步,找到一处院子悄无声息地潜了进去,温怀玉如今轻功还有些吃力,远远不如其余三人,她落在后面。
院子是四进很是奢华,永正坊本就是京城的富贵地方,住在这里的人身份都颇为神秘,宫里不少人都会在外置办家产。
她们找到正院翻身而下,藏进了卧房里,天色渐暗,院子里的人开始巡查,没人进来。
几人都安静等着,直到丑时初,更声一响,卧房的门被推开,只那一瞬匕首就抵在她喉管之上,温怀玉声音低沉:“沈嬷嬷,还请您安静些,不然我的手要是被你吓得发抖了那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