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猫认真想了想:“前头都在山里,近十年才到人世,不过我都忙着吃,没空想别的。”
于是,景殊就好心地跟山猫解释了几句。
山猫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一本正经地说:“我们猫类一般要到春季才交配,现在都快冬季了。”
程小花:“……”
景殊:“……”
农村的坟多都是设地田间、山头,择一风水较好之地即可。没有固定的墓园。这次是因为政府准备要修高速公路,公路正好要经过程小花父母坟头的那块地。
新的坟地由镇政府安排,程小花也看过了,位置也算不错,便也没多说什么。
她需要做的就是把父母给迁过去,然后重新立个碑,再做场法事就就行了。
碑,程小花也顺道去看了看,居中一些的价格是一千多。再请些帮忙的人,花销也得上千。她的钱倒是也够用的。
因为碑文刻字要些时间,需要提前订。程小花白天也没事,就想先订了。付钱的时候才想起,钱包忘带了。叫景殊和山猫在路口等她,她先回家取钱,反正也没几步路。
快到家时,远远地就看到舅妈和另一个中年男人正等在门口。
看到程小花,舅妈一惯冷着的脸难得地露了笑来,“哟,小花回来了?舅妈都在这儿等你好半天了。”
程小花皱了皱眉:“你找我有事?”
舅妈说:“有事,当然有事,还是大喜事呢!你快开门,咱们进屋说。”
喜事?程小花心中冷笑,扫了眼舅妈旁边的那个中年男人,只见他穿了一身油光蹭亮的皮衣,脖子上戴着一指粗的金链子,夹着个小公文包,正对着程小花嘿嘿地笑着。一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全拧在一起,露出一嘴的大黄牙。
程小花冷着脸说:“我回来是为了白事,哪有什么喜事?舅妈你要是想来看我,你现在也看了。没事的话,您请回吧。”
被她这样顶回来,要搁以前舅妈早就骂开了。这会儿却是不恼,拽了拽程小花,压低声音说:“小花呀,你可别犯混。舅妈今天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来的,瞧我都把人给你带来了,叫方国良。以前你没和他处过,心里不乐意不算了。现在你看看,人家身上穿衣服,脖上挎的金链子,值老钱了!你甭看是人家是二婚,可他老婆死了之后,保险公司赔了大几十万呢!你要嫁过去了,好衣服、金链子不都是你的?你也就不用那么辛苦的跑出去打工了,天天在家磕瓜子吃不好?”
程小花气恼地说:“我又不是你,我才不喜欢天天在家磕瓜子!你要看中他了,你嫁他,让他给你买金链子戴去!”
说罢甩开舅妈的手就顾自开了门锁,取了钱包,正准备出门,方国良却挡在门口,笑嘻嘻地说:“小花,我特意来找你,你怎么也不理我?”
程小花的眼角余光处,见舅妈窃笑一声,居然转身就走了。程小花很生气,虽然说现在社会风气开放了,男女相亲也随便许多。但未经同意就把人带到她家来,还把她一个黄花大姑娘单独留在这里,就不怕她出什么事?又或是巴不得她出事才好?
程小花很不之客气地对方国良说:“不管我舅妈和你说过些什么。但是她做不了我的主,我也不喜欢你,希望你能明白。话我说得够明白了,你别挡着门,我有事要出门。”
方国良说:“别呀,你舅妈已经收了我的礼,同意把你许给我了,你就是我的未婚妻。现在你不喜欢我,没事。咱们处处,你慢慢就会喜欢了。”
程小花和方国良同村,但不熟。只知道他这人好吃嗜赌,在村里青壮或外出务工,或勤于农事时,只有他成日游手好闲。家里更是穷得叮当响。当年,能讨到媳妇就算是走了狗屎运。
就因为他老婆失足落入河里淹死了,保险公司赔了笔巨额的保费,这才得瑟起来。
可即使这样,好人家的闺女也都不愿意搭理他。
他瞅来瞅去,一来觉得程小花有些姿色,二来因了程小花舅妈是个贪性的性子,便起了老牛吃嫩草的心思。
后来程小花逃到了城里,方国良还到舅妈那边闹腾过。这回程小花回来了,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马就怂勇着舅妈一起找上门来了。
一段时间没见,程小花气色好了不少,摘了眼镜,人显得更水灵了。他色心顿起,拽住程小花的手,恬不知耻说:“花啊,我可疼人了,我对你好!”
程小花突然被她抓了手,惊了一惊,没等反应过来,那无耻的男人居然要凑上来想抱她。
程小花心念一动,调集灵力,掌心处刚刚凝起一团火光,还不等放火出来,忽见一道流光闪现,瞬间化成了个人形。
却是景殊不由分说,上去就是一脚,直接将姓方的给踹扑了,又一脚踩上他的背上,怒气腾腾地吼程小花:“你是不是傻啊,白白叫人占便宜!简直太丢我们地府司的脸了!!”
“没,没来及。”程小花一时间不知该怎么组织语言,手掌上还凝着一火球。
方国良一介凡人,哪里经得住景殊暴力的一脚,口中血沫横流,只能发出极微弱的一声:“救,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