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苏青揉着眉心,委婉道:“我上回怎么受的伤你可还记得?”
平王咧嘴一笑:“这回绝不了,就是你骑着踏雪踩蚂蚁,我也不逗你了。走吧!”
见委婉同平王不起作用,林苏青干脆直言拒绝,毫不留情面道:“不去。”
平王的性格叫林苏青很难形容,商议正事时,他言辞犀利,思路敏捷。纵使一片苦心付水东流,但转眼就能抛开所有,寻欢作乐。
也不知该夸他少年心性不记事,还是该夸他公私分明,行事豁达。
“大哥!适当的外出走走,有益身心,你大病初愈,也该劳逸结合。”平王说着就来拽着他胳膊往外拉。
“我不去。”林苏青继续拒绝,觉得这样说没有说服力,干脆岔开话题,道,“你怎么一心就想着去打猎呢?是东西不好吃?还是美人不好看?”
“无关其他!”平王一听便知道林苏青是在拐着弯的说不想去,于是直言道:“我宁可不要美人,宁可不吃饭,也要去打猎,你去不去?嗨呀大哥,你去吧。”
林苏青连连撒开他的手,想将臂膀抽出来,可是平王蛮力十足,他抽不掉,也掰不开,无可奈何道:“男子汉大丈夫,你怎的耍起无赖了。”
太子与平王两兄弟的这一出,看得梁文复与陈叔华暗地里偷笑。
“启禀殿下!”门口忽然有侍卫高声来报。
来得是时候!终于帮他寻了个脱身的机会,林苏青连忙抽出臂膀,平王也非常知事的撒了手。
林苏青理了理衣襟,问道:“何事?”
“回禀殿下,吾等在东宫门前的石狮子口中,发现了一封书信。”
林苏青抬手时,侍卫恭敬躬身,双手将书信捧上前来,禀奏道:“已经搜查过宫门附近,不曾有可疑身影。是否追查?”
“先不必。”林苏青的回答直截了当。
太子所处的东宫位于皇城之内,能将书信置于东宫门前,必然是宫里头的人,若要是去追查,必然是千丝万缕之事。
他接过那封书信,封面没有任何题字与落款,他嗅了嗅,也无任何脂粉香气,送信之人应当排除女性。
接着他拆开取出信笺,展开一看,书以行草,笔格遒劲,且内容十分简短。
只道:“听雨阁,酉时一聚,阿德。”
阿德所留?
平王见林苏青一脸迷惑,上前来问道:“何人书信?”
林苏青顺手才将书信递给平王,并道:“颍王以个人身份约本宫酉时去听雨阁一聚。”
细想他仅留“阿德”一名,既无封号也无朱印,自然不是以皇子身份吧?
陈叔华道:“颍王约殿下于天色昏沉之时在宫外相见,恐怕有诈。”
“陈大人说得在理,就怕颍王预有埋伏,只等殿下前去赴约。”梁文复也道,“会不会是因陛下金口玉言却出尔反尔,令颍王怀恨在心,想剑走偏锋了?”
林苏青有些不明白:“谋杀太子,罪过可不小,他该不敢冒这个大不为吧?”
陈叔华道:“太子自行出宫,若是在宫外有了危险,谁又说得准是谁下的手?何况颍王若要行此计策,必然谋划充分,不会被抓住任何把柄。”
平王倏然一喜,拉着林苏青的小臂道:“大哥!不如我们将计就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梁文复立刻听出了平王的言下之意,他忖了忖,询问着:“平王殿下是说,太子殿下也率人前去……包抄颍王他们?”
“正是此理!”
平王欣慰点头,随即道:“大哥,不必你亲自以身犯险,我找人乔装成你,替你赴约,只要颍王一露面,我们就……”他做下一个手起刀落的手势。
梁文复与陈叔华见状,皆是立即明白了平王的意思,他二人面面相觑后,点点头十分认同。
而林苏青却看得心中一惊,登即反对:“不可,毕竟是亲兄弟,怎可手足相残”
他可不想来附身一趟,给这位贤明的太子背负一个弑杀手足的千古骂名。
“再者,颍王是以乳名相约,万一他并没有设下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