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来到这边以后,什么本事还没学成不说,腿上的腱子肉了倒是练重了两斤了,成天的除了逃命还是逃命。什么真本事还没学到,尽是练出了逃命的本事了。
这要是再呆得久一些,等他哪天回去了,博尔特和刘翔算得了什么,他现在回去,世界飞毛腿纪录就是他。
“老天爷!你饶了我吧!”他仰天哀嚎,身边的人还不时的指着他的脊梁骨骂。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没做亏心事,他跑什么!”
“就是,我方才见徐老头的儿媳妇儿还好好的,被他一掌打下去,这不就断了气儿了。那下手狠呀,你瞧瞧,人手都嵌进地里头去了。”
“依我看呀,这小子准不是什么好东西。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瞧他连自己的头发都绞了,也没有什么是他干不出来的。”
……
尽是些没头没脑的瞎揣测。林苏青听在耳朵里,恨不得上前揪住他们挨个儿对质,哪只眼睛瞧出他不是好人?又是哪只眼睛瞧见他杀了人?真是舌上有龙泉,杀人不见血!
“站住!”捕快头子蛮不讲理,眼见着追不上,干脆下了死令,“管他活的死的,先给老子抓住他!赏五十斤大米!”
四周顿时一片哗然,围观的百姓当即蜂拥而上,争前恐后的加入抓捕,七手八脚的上来揪扯他。
林苏青心里那个苦呀,这特么究竟是什么穷乡僻壤,他的命就只值五十斤大米吗!
顷刻,他身后是茫茫人海,热火朝天。几乎是整个县的人都出动来追捕他,就连他刚刚跑过,毫不知情的人看见了,一见大家伙和官差们都叫嚷着要抓他,也不由分说的挨三顶五地冲了上来。
回头只见尘沙滚滚,车马纷纷。林苏青有冤无处说,真是恨死这个地方了。
这时,忽然从身侧巷子口骤然窜出来四五个官差,登时冲出来将他摁倒在地,拔刀架住了他的脖子。
这下完了,林苏青心中哀恨。他若是真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死在这四田县了,他做鬼也要先把这四田县搅个天翻地覆民不聊生。
转眼那个捕快头子也抄着胳膊从巷子里出来,冷笑道:“哼,跑不了吧?”
说着走上来就是一脚,“哼,你跑呀!”接二连三地踹在林苏青的腹部,“你倒是跑呀!你起来继续跑呀!”
这哪里是官差做派,这和街头混混有何分别。
林苏青捂着腹部,痛得蜷缩在地,而其他官差门却上来硬将他掰转过来,四人分别摁住了他的手和脚,强行将他仰面摁在地上。
他还没想明白这是作何,那捕快头子当即又踹在他肚子上。
“我看不收拾你一顿,你不知道什么叫王法!”
接着对着他肚子和胸口就是连踹数脚,脏腑受到重创,他一口浓血冲天喷出。
捕快头子连忙往后一躲,却还是被溅到了一些,他嘲讽道:“哼,老子当你挺硬气呢,才这么两脚就受不得了?杀了人你还想跑?”
“我真的没有杀人……”
林苏青已经痛得听不清那捕快头子在说些什么,也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
他只觉得腹部和胸腔剧痛无比,连肠子都痛得在疯狂地抽搐。
他觉得自己要死了,这回可能真的要死了。
他逃过了魍魉的迫害,躲过了夜行的行尸走肉,躲过了吸食阳气的女鬼,还躲过了无故害人的女尸。却未曾料想,没能躲过这群无知又自以为是的凡人。
而今,他竟要死在这群蛮横不讲理的山村野夫手里。
他什么都还有做成,拜师没有拜成,修炼也还没有开始,他还想要回家去……却就要这样被活活的打死在这里吗,就要死在这无人问津的穷乡僻壤里,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吗。
而后成为那乱葬岗里的新坟包,成为那乱葬岗新添的孤魂野鬼吗?
不,他不愿意,他不甘心。
他可以死,但他绝不能这样狼狈不堪的死,更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死。
他林苏青的死,应该是辉煌而盛大的死。
他不能就这样死,不能死在这里,不能因为这样不堪的理由死在这里。
腹部忽然腾升起一丝燥热和刺痛,而那股燥热,很快过电般迅速向全身蔓延。这是,要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