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在那场大考结束之后,祝南枝与吕耳就再没有见过面了。
据老师说,吕耳是因为才华出众,被当做文庙真传弟子培养。
言下之意,便是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但祝南枝仍旧执拗地等待着他。
直到文庙与老师之间的矛盾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他们这才不得不南下逃离东陆。
最终,仁德老人被扶玄道宗招揽留下,连同他的名下弟子们一起。
也正是踏入扶玄道宗的第一天,笼罩着师徒众人连绵数日以来的积雪悄然停歇。
祝孤生遥望着远处枝头上的一朵春花,有感而发地吟诵道。
“万树寒无色,南枝独有花。”
“从此以后,我就叫祝南枝了。”
或许的确是逸兴诗发的任性。
但也有可能是随着少年年岁的增长。
他也开始有了牵挂、信起了谶讳。
孤生,孤身。
他不希望自已的人生,真的如他名字所言,注定一生孤独。
逐渐回过神来的祝南枝,依旧怔怔地凝视着眼前的文英才。
如果是过去的文英才,肯定会轻轻地抬起小腿,踢他一脚。
但这时的她,却是嫣然一笑。
在文英才的笑容中,祝南枝也无声地笑了,无声地泛起泪光,眼泪直往下掉。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莫到动容处。
“原来、原来是这样……”
“我该喊你文英才,还是吕耳?”
“你呀你,可把我骗得好苦!”
文英才连忙拿出锦绣的手帕,给祝南枝擦拭他面颊上的泪痕。
而她也用充满慨然的语气低声道。
“我又何尝不是把自已骗得好苦。”
比苦胆还苦。
文胆破碎的刹那,那种苦涩,是天底下最可怕的。
但却仍旧抵不过文英才对自已的否认与逃避。
“以后,你喊我英才吧。”
文英才温柔款款地微笑道。
祝南枝本来就因为在少女面前落泪而难为情了,此刻更是张了张口,却羞于启齿。
反观文英才却不同。
她十分自然地接下去道。
“我也唤你南枝。”
祝南枝的脸庞,肉眼可见地烫熟了。
远处,洛莹忍不住露出一副“姨母笑”,啧啧轻叹着摇头注视着文英才与祝南枝之间的互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