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林间猛地爆出一阵嗡鸣声。
宛若蝗群过境般的大片黑漆漆箭雨,裹挟风雷激荡的破空声,铺天盖地激射向韩香骨。
青年县令脚掌重重一踏。
泥星四溅间,其修长身形与掌中长剑连为一线。
似一道乌芒笔直射入林间。
长剑破开箭雨。
似大船劈开波涛。
——
罗浮春亭中。
朱九阴对雨林中的刀剑金铁铮鸣声充耳不闻。
一双倒竖血瞳一眨不眨盯着星罗棋布的棋盘。
一小会后。
朱九阴伸手自棋盘上捻起一颗白子,落于别处。
修长手掌捻起落下,又捻起落下。
很快,将黑子杀得丢盔弃甲的白子,成了瓮中之鳖。
“我这样做,是否掩耳盗铃?”
“掩就掩吧。”
“我朱九阴可以死,但绝不认输!”
——
官道那边的雨林外头。
短衫短裤,腰悬青罡的吕姝,此刻正站在庄稼地里,双手捧着一簇沉甸甸的饱满粟穗。
粟穗未至金黄,还得十天半月才能收。
可这场连绵秋雨,也不知啥时候才会停消。
当真下个十来天,百姓根本来不及收,粟穗便要发霉。
最上火的,当数庄稼地在沧澜江两畔的农夫。
不用十来天,五六天魏国第一大江水位便会暴涨。
淹没田地,冲垮屋舍。
老百姓就算逃过洪涝,也难逃迫在眉睫的凛冬。
也不知多少农夫会被饿死、冻死。
“海晏河清,百姓苦。烽烟尽处,百姓苦。”
吕姝抬头望天,右手紧握青罡。
那股直欲一刀斩出个艳阳高照、晴空万里的冲动情绪,难以言喻的强烈。
“前辈呦,我的吕前辈,您再不出手,韩太平便将咱四大家族的底蕴杀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