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与秦湘的位置,颠倒罢了。
从牢房出来,刑部尚书还在,肉脸上带着讨好,“云相,都办妥了。”
云浅没有理会他,迎着风,站了片刻。
下属骑马而来,风尘仆仆,到了跟前,几乎滚下马背,“云相、云相、大事不好了,给事中陆大人死了……”
“不是抓到凶手了吗?怎么又死人了……”刑部尚书急得转了转胖乎乎的身子,说完看向云相,一瞬间,喉咙似被掐住一般,发不出声音了。
云浅并没有发怒,扫了一眼,“让顾黄盈去看看,另外再问问可与温孤氏有关。”
刑部尚书飞快点头。
云浅这时又问:“你府上可有温孤氏?”
“没、没有,下官不敢招惹她们呀。”刑部尚书拼命摇头,他接手最大的案子便是温孤氏刺杀一案,深谙其中缘由,莫说是没有,哪怕是有,也会早就送走了。
晚送一步,都是对自己脑袋的不尊重。
风越大了,卷起树枝刮了一圈,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头顶上乌云密布,似有大风大雪。
云浅没有在意他,抬脚走了。
半个时辰后,空中飘起了雪花。
雪花落在地面上,很快就融化了。
窗下的梅锦衣伸手去试探,一片雪花落在掌心处,融化成水,下属还在禀告。
她说:“陆大人是去族中办事,打马先去父母坟前上香。陆氏祖坟在野外,恰好给了凶手机会,听闻也是五马分尸,陆夫人哭晕了过去。您说,背后主谋都找到了,怎么还会死人呢。”
“那就说明,捉到的不是凶手。”梅锦衣凝着掌心中的雪水,目光晦深莫测。
她说:“可有证人?”
“陆家的三五个随从,都被带去了刑部。我想去问的,但刑部不让我们插手。他们为何不让我们插手呀。”下属不理解。
梅锦衣抬首,外间狂风怒吼,雪花盈盈,她思索片刻,给予答复:“他们不信在京兆尹府,亦或是这桩凶杀案有什么秘密,怕你一过问,就会露馅。”
下属被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信我们倒也说得过去,可会有什么秘密呢?”
“若给事中没死,刑部故弄玄虚,抛砖引玉呢。”梅锦衣语调婉转,唇角弯弯,露出一抹不多见的笑容。
“您的意思,刑部觉得凶手不是温孤妩,想要引出背后真正的凶手?”下属恍然大悟,“证据确凿,为何不信温孤妩是凶手。”
“简单,那五个刽子手没有落网。”梅锦衣收回了手,负手而立,眼内一片苍茫。
下属迟疑须臾,答道:“这桩案子杀的都是朝堂大臣,这个温孤氏的血当真有这么厉害吗?”
梅锦衣望着雪,没有回答。
良久后,下属揣测上司的心思,“属下可要去看看?”
“不必理会,他们不让你过问,你就忙自己的事情,何必去计较。”梅锦衣吩咐一句,“告诉他们,都不必去在意。刑部爱怎么闹就怎么闹,看他们如何收场。”
捉不住凶手替温孤妩洗白,云浅才会焦头烂额。
下属退下去了。
风雪越发大了,梅锦衣被吹得身子发冷,头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她关上了门,转过身子走到炭火旁坐下,她拿起北疆地理志,翻开书页。
书页内夹着一张名单,红笔勾杀,一个个红圈代表对应的人已被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