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忘忧阁前,仰头望着牌匾上“忘忧阁”三个大字,苏芸萱捏帘的手蓦地攥紧,指甲陷进肉里却不知疼痛。
阿熠一声“姐姐”让她回神,松开手时才发现帘上的点点血迹。
抬起的前腿却又是顿住。
那日在忘忧阁中相认后,长风哥哥送她回家时也曾捏破了自己的手。
那会儿他是怎样一种心境?
他花了那么多心血才寻到她,小心翼翼地靠近,期盼着她能主动忆起他。
而她?
霎时,强烈的自责和酸楚袭上心头,似在她心尖上寸寸凌迟,将她整个灵魂都要撕扯到支棱破碎。。。。。。
她双眼水气氤氲地凝视着一个地方,咬得嘴唇都出了血。
丰玉砌摊在空中的手僵住,顺着苏芸萱的视线去瞧。
那白色的的丝绸帘子上竟粘了两滴血印,似两粒殷红的罂粟。
心中一疼,丰玉砌一把捏住苏芸萱的手腕,就欲查看她的掌。
那纤细的手腕拧转着试图挣脱,五指攥得指节泛白。
“你松开。”丰玉砌加大掌下力度大喝。
“你放开我。”苏芸萱拳倔强紧着,另一手来推丰玉砌的手。
丰玉砌双眸猛然扫向苏芸萱,盯着她的眼怒喝:“回太守府!”
“不行!”苏芸萱动作一顿,转瞬抓住丰玉砌欲收回去的腕。
一滴眼泪滑落,荧光落进那徐徐摊开、失了血色的掌。顺着纹路,融进那戳破的血处,似刺在丰玉砌的心尖。
“一刻钟。”他一把甩开苏芸萱的手,偏开头去,几步坐回软凳。
阿熠心悸地扶着苏芸萱下马,天寻跟在身后。
瞧着她们的身影没入门内,丰玉砌拉住帘子,抽出胸前匕首用力一划。
半截丝绸折叠好,收入丰玉砌胸前。
忘忧阁内,苏芸萱候在大堂中,指腹轻抚玉牌上那触摸过无数次的芸萱花纹路。
董掌柜跟着阿熠出来,一眼瞧见她掌中的冰底粉青玉牌,加快脚步上前。
立在苏芸萱面前,董掌柜不解地一阵打量。
这块玉牌,东家说过仅有一块!
上一次持此信物过来的还是位长相倾国倾城的女子,怎么今日竟是位少年?
这五官?
瞳孔微张,董掌柜认出人来正欲开口,阿熠抢先不悦问:“瞅啥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