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万确!我阿叔亲口跟我说的!他还说,他们当时想在临近河谷的地方歇息,也被大宣的士兵赶走了,赶得远远的才作罢。不过他守夜时还是看见有一骑快马疾驰而出,大半夜地赶路,像是传令官。”
“封锁,八百里加急……”申屠灼更加确定之前的推测,“镇西军果然查出了什么,而且传令回了安都。”
领头人啧啧摇头:“真没想到,这都靠近阳关了,沙匪还这么猖獗。”
阿伊沙冷哼:“可不是么,临入关了,竟有人如此猖獗。”
三人找遍了河谷,没有新的收获。
阿伊沙只好再从谭怀柯这里入手,问道:“你当时如何逃脱的?”
谭怀柯回答:“公主死战之后,刺客的搜捕和补刀就没有那么细致了,我躲在河岸边的尸山中,怕被烧到,半个身子没在水里……”
“你……受苦了。”申屠灼觉得心里扯着痛,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在穷凶极恶的死亡威胁中该有多么害怕,要怎样的意志,才能在水里坚持这么久。
“你的命可真大。”阿伊沙却是另一番口吻,“要是你跟阿斓能在那时候互换一下就好了,她比你更有活下去的价值。”
“……”谭怀柯无言以对,她本就因为阿斓的死心怀愧疚,也能体谅至亲惨遭杀害的心情,即便阿伊沙说得再难听,她也愿意承受。
但有人不乐意她承受这些。
“你说的是人话吗?”申屠灼怒斥,“你王妹身受重伤,本就逃脱无望,怎么,她的命贵重,我阿嫂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不管怎么说,是阿斓换得了她的生机,我希望她记住这一点。”
此时的谭怀柯只是深刻体会到了这位大王子的傲慢与冷漠,并没有意识到,这人是在她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她制止了两人的针锋相对,继续说道:“我不知躲了多久,天蒙蒙亮的时候,听见刺客说镇西军来巡查,他们就仓促离开了。”
“那些刺客有什么特点?”
“黑衣蒙面,其他的我没看清,说的是大宣话,但是有着浓重的口音,我只粗浅学过大宣官话,听不出是哪里的方言。”
“浓重口音的大宣话?”申屠灼道,“以后我带你去安都走走,那边人多繁华,什么地方来的都有,多听听看就知道了。”
“嗯。”谭怀柯把自己能想起来的全都说了出来,“我没见到那拨巡查的镇西军,那会儿昏昏沉沉,可能晕过去错过了。”
“他们应当是来寻我阿兄的。”申屠灼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