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已前一副身体在轧钢厂辞工的时候,说自已是老病发作,需要去外地就医,现在就臊得慌。
“快别说了老何,走,外面冷,我们去家里坐!”
搭话的不是娄振华,而是谭美云。
作为谭家菜红案传人的直系后人,虽说谭家菜传男不传女,自已老子跟娄谭氏的爹却是主仆关系。
换做旧社会,那也叫一声主子的。
何大清连忙鞠躬道谢:“夫人您先请。”
娄振华没有说话,脸上也看不出多余表情,只是手里烟斗掸了下烟灰,在何大清看来,依旧老样子。
只是他不知道这几天的娄振华,不说百爪挠心,那也是热锅上的蚂蚁,浑身不自在得紧。
进到别墅内,上下五六米的客厅挑高,意大利进口的灯具,法兰西的皮质沙发,不远处佣人房有人忙碌,厨房有帮厨忙活。
何大清尤其看到四处燃烧着的檀香,心道你们这帮人难怪要被打倒。
“老何啊,说说吧,那天突然打我个措手不及,你是不是发现点什么苗头了?”
娄振华话虽然少,面对老熟人何大清,明白他是个嘴巴严的,干脆直接问了。
何大清想想,有些尴尬,又有些无语。
该死不死,自已刚辞职完,第二天政府就找来公私合营试点,现在他还在丰泽园去上班了。
人家娄振华能不怀疑吗?
“是这样的,老东家,还有夫人,不瞒您二位,我这也是鬼迷心窍,前面不知道怎么就被一个寡妇给迷了心窍,突地就想跟白寡妇去保城了。
后来第二天早上,临到汽车站的时候,我想起过去可能是拉帮套的,这才最终没去……”
何大清实话实说,当然了,这也是娄家对他前身的了解,知道自已就是个老瑟批的。
夫妻俩相视一眼,然后投来谭美云得意一笑。
娄振华咳了咳,觉得是这样,好像又有点不太对劲儿。
终究他是心乱如麻,现在想找个放心的老朋友聊聊天。
现在何大清叫了来,他又变得畏首畏尾起来。
“也罢!老何啊,从你跟我娄振华认识,也有十几年了,今天我是不吐不快了,你说说,作为商人,打从45年起,我就支持我党这边,这一次又要拿我的振华轧钢厂做试点,你说说到底是为什么啊?”
资本家可能没有太高的觉悟,但是鼻子却是异常灵的。
从这一年来的种种迹象上,大资本家商人里头,已经隐隐嗅到了接下来的发展趋势。
然而,这些资产,生意,一两代人,甚至好几代人打拼起的基业,哪里是说放手就肯轻易放手的。
何大清清楚历史发展脉络,想想现在也才52年,该说还是大大方方敢说的。
“老东家,您就想想,咱们国家性质彻底变了,新社会,工人农民当家做主,您的轧钢厂,现在四九城数一数二大。
咱们还从东北跟北边大国得到一批设备,国家要发展,是不是需要大型国有工厂做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