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没有稳定的伙食住宿,首先这样的紧张状态它就不养生。
金溟胡思乱想着,恍惚又看到曾经仰头瞧不见天,低头看不清水的生活。他满足地叹了口气,忍不住深深吸了口不需要防护罩过滤的空气,却猝然吸了满肺的血腥味。
白鸟挣扎着煽动翅膀,企图把自己从树枝上拔·出·来,可是折断的右翅疲软地耷拉着,丝毫使不出力气,它拼尽全力,也只是给树干擦了擦灰,顺带用白色羽毛滚刷把红色墙漆抹匀了。
“……”金溟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个伤残的国家保护动物,现在不是伤春悲秋感怀人生的时候。
他转着眼珠往上看,想把已经盈眶的热泪收回去,便欲盖弥彰地解释,“不好意思,太开心了,有点走神儿。”
不管他是怎么到这里来,又是怎么成了一只鸟的,能亲眼看一次亲身感受一回这样不受污染的大自然,已足够幸福了。
白鸟挣扎的动作停了一瞬,看向金溟时眼神冷冰冰的,“……”
开心?
金溟看着战损风的白鸟,咽了口唾沫。他竟然被一只鸟盯得心虚,不由地小声解释道,“……呃,我不是那个意思。”
第3章踩背
白鸟没力气跟这傻大个计较,它充满警告意味地又瞪了金溟一眼,用刀子似的眼神划出不动武的国界线,便低下头继续挪动自己。
“别乱动。”金溟看得胆战心惊,贴着安全距离,吸着气安抚它,“我帮你,你不要再动。”
白鸟流血太多,挣扎了两下力气便已用尽,只好停下来大喘气。它乜眼看过来,仿佛想从金溟满脸的诚恳中判断出这话是否可信。
“你能听懂?”金溟有些惊喜,他还没见过这么通人性的鸟。当然了,其实他就没见过几只真的、活的鸟。
不过这份惊喜在他从白鸟的圆瞳中看到自己的傻雕模样时转瞬即逝。
这不是废话么,又没跨物种,说不定还是同科同属的,俩鸟之间能有什么交流障碍。
那他现在说的是鸟语吗?怎么自己听来还像是说的人话,可能是种族母语的自动转换吧。
“不能这么拔。”眼前血淋淋还未结案的案发现场不允许金溟再多想其他,他急切而耐心跟白鸟解释,“万一扎上了大动脉,这么拔·出·来你就呲花了。”
白鸟瞪着眼,好像听得很认真,又仿佛听不太懂。
“我得先给你找点止血的东西。”金溟四下撒望,“碘酒、纱布……呸,肯定没有。棉花?对,有棉花吗?”
白鸟仰着脖,跟金溟大眼对小眼。
那意思大概是不怎么友善的“你问我呢?”亦或只是这鸟天生长得凶,单纯想问“棉花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