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宁正是馋嘴年纪,现眼下无外人,当即眉开眼笑地捻起一块青绿粉糯甜瓜,张嘴一咬,眯眼感慨。
“岁宁苦尽甘来,如今伺候夫人真好啊!”
萧般若欣赏岁宁心满意足的小饕餮模样,似弥补童年的缺憾,抬手轻揉了揉她发顶,触手毛茸茸,忽而发觉一细节。
“岁宁,你头发是天生微卷嘛?”
岁宁双眸困惑巴眨,颔首应答。
萧般若脑中飞快滑过某些线索,没待她细思,东宫婢女疾步靠近。
“萧姑娘,宫外来了马车接您。”
不是说要两日么?
早日离开这樊笼的宫殿,正正好!
萧般若以为牧云祈提前来接自己,顿时精神抖擞。
反正她身无长物,无需整理行李,唯一是岁宁的卖身契。
萧般若清凌凌目光望向岁宁,嫣然一笑:“岁宁,我打算与太子买断你的卖身契,你可愿意随我走?”
岁宁震惊不已,随即飞快咽下果肉,激动万分点头。
“奴愿意!夫人,奴哪儿都不去,就在宫里等您!”
此事坦诚相告,萧般若暂且放下了,只待与太子商榷。
亭外婢女急色催了下,萧般若抬步随她出宫。
宫外侧门,寻常官宦所用马车停在一角。
萧般若兀自上车,抬头一看,小脸倏地暗沉。
嘭!
她背后车门,已被牢牢关上。
“有何贵干?”
萧般若寻了最远的一处角落,疏冷发问。
木先生面色无温,公事公办道:“奉圣上口谕,命你卜算,曾敬逃否。”
不知皇帝意图,萧般若压下思绪,淡漠翻出六爻。
片刻后,萧般若展示卦象。
“逃,但难逃宿命。”
木先生平静看眼矮桌,神色一如既往的无情,低声吩咐:“启程。”
瞬间,马匹疾速奔跑,马车缓缓驶入颠簸不平的山路。
萧般若反手扣住马车一处,稳住身形,清冷眉目掠过不耐。
不久后,马车骤然一停。
萧般若听到车外由远及近的交叠马蹄声响,女人抽泣与男人暴躁嘶吼。
“你不想走,本将军即地写休书!你回将军府搬走你的嫁妆,带走你的婢女回木府罢了!”
“夫君,你怎么这般狠心吶!”
司观南被曾敬强行困在马背前,小弧度挣扎,同时哀伤痛哭,又情真意切的劝他。
“我不去边关,你不能不能回,我们约好白首不相离的!夫君,你本该是万人之下的尊贵皇子,岂不比将军要恣意快活?”
“再者,陛下不日后便公布你的身世,我们如今秘密离开京城,重责至蔑视君颜的大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