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人群变得乱糟糟的。
有人忙着把方晓梦的尸首从树上取下来,而又有人忙着去喊大夫来救方家二太太,唯有景瑟的目光落在不远处张含玉的身上。
张含玉站在景筝的身后,像是有些六神无主,连眼里都没有什么光芒了。可张含玉的手却是往外推的放在景筝的身上,像是有什么事情一旦发生,她就会把景筝推出来当替死鬼。
景姚氏比方家二太太镇定,她站在景筝身边问,“筝儿,你没事吧?”
“娘……我没事!”景筝也被吓坏了,却依旧想故作镇定,可是她颤抖的身子却把她的情绪出卖的干干净净。
景筝虽然脾气不好,在长宁伯府多年,也是个十分嚣张的人,更是自恃才华出众,从未把谁彻底的放在眼里。可她终究是个在深闺里的女子,自然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此时的景筝本就有些害怕了,可是她为了让景姚氏安心,却又添了一句,“娘,真的,我没事,你放心吧!”
“景大小姐你自然没事了!”汝阳郡主不知是何时到了人群里,她嚣张的看着景筝,目光从方晓梦的尸首上一扫而过,“你杀了方家的六小姐,还在这里贼喊捉贼,现在心里估计正高兴吧?你怎么会有事呢?”
“你,污蔑人!”景筝看着汝阳郡主,开口就说,“你又不是仵作,还能空口断案的?”
张含玉依旧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她在见到汝阳郡主后,更是故作胆怯的缓缓地离开景筝的身边。
她的动作很小,可再小的动作,却依旧让众人看了个明白。
谁都知道张含玉是住在长宁伯府的表小姐,如今连张含玉都在下意识害怕景筝,莫非真的是景筝对方晓梦做了什么?
“是吗?“汝阳郡主一脸无奈的看着景筝,又说,“当年,是谁当众说方家六小姐没有什么才华,不过是外人夸大其词的?又是谁说,方家六小姐的琴声更是刺耳。连陛下都夸方六小姐的琴声,说是绕梁三日,可偏偏的,就你景大小姐觉得不怎么样!难道你比陛下还会分辨琴声的好坏吗?”
景筝自然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定燕帝的听力不怎么样。
可她的确没有说错。
方家六小姐厉害就厉害在长了一张不错的容貌,所以无论她做什么,都会被人觉得是好的。
要说琴声,又有谁能比的上昔日的白素梅?
她曾在幼年的时候,见过白素梅弹琴的样子,从此觉得所谓的仙子和仙乐,约摸就是这个样子的。
当初,也是有人拿方晓梦来和白素梅相比较,所以她才会说出那些话。
在景筝的眼里,没有一个人能和白素梅相提并论!
“若说着京城里,最不服方家六小姐的,唯有你景筝了吧!”汝阳郡主继续道,“你今日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一点也不意外!”
这个时候有大夫匆匆地赶来了,大夫先是替方家六小姐扶脉后,发现已经没了气息,才又转身去了方家二太太刘氏身边。
白府的大夫都是在御医院里出来的老人,他们都擅长施针,只是轻轻在方家二太太额头上扎了几针,方家二太太便立即醒了过来。
“大夫,救救我的女儿!”方家二太太刘氏本也是个美人,如今哭的更是让人生出那么几分怜惜。
可惜大夫只是摇头,“方二太太,你节哀!”
“不,我的女儿没有死!”方家二太太怎么能接受这样的打击?这些年来,这个女儿便是她的骄傲,现在她引以为傲的孩子没了,方家二太太怎么可能冷静呢!
汝阳郡主走到方家二太太身边,更是添油加醋的说,“方家太太你节哀,你得替六小姐报仇啊!现在凶手就在你眼前,你不能放过她!”
“谁!”方家二太太此时哪里还有理智,她只要一想到自己往后无依无靠了,心里就生出一股莫名的杀意。
“景筝,是景筝杀了六小姐!”汝阳郡主一脸怜惜的看着地上的方家二太太,又说,“景筝这些年一直嫉妒六小姐,如今终究是找到机会杀害六小姐了。只是,她动手的太慢,被人发现了她在杀人,所以她才会呼救……”
可就是这样漏洞百出的话,居然有不少人相信了汝阳郡主。
有人窃窃私语说,“我之前的确听见了景筝说六小姐的琴声糟糕!”
“我也听见了,景筝还说六小姐是个狐媚子呢!”
“可不是!我哥曾说,景筝和六小姐都是京城里的才女,如今六小姐没了,那么景筝是不是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