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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葛贵抱着四个盒子出门,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怪味,像发霉的咸鱼,又像恶心的猪骚味,走到一楼的楼梯口,臭味没有变淡,不知从哪家飘出来的。
一楼左侧窗台搁着一盆兰花,窗户下摆放着一张木桌和两个塑料凳子,桌子上还留着半块橡皮。
隔着楼道,右侧窗台上有生锈的剪刀、黑漆漆的手套、狗绳和一些零碎的小东西,地上的泡沫箱和塑料瓶里都种着绿色小葱,不起眼的狗窝掩藏在成堆的硬纸板后面,狗盆被洗得锃亮,却不见狗的踪迹。
这幢楼出来离北门最近,铁门半开,仅供行人通过,自行车和电瓶车也穿得过去,汽车之类的不允许往这出,平日里爱凑热闹的人都去南门。
细密而凌乱的电线布满老小区的周围,闷热潮湿的天气,没走几步身上变得黏糊发腻,路过废弃的青色邮筒,底下有个脏兮兮的小球,像是荧光绿的网球。
葛贵瞧了两眼就转向街口的庞然大物,一辆沾满泥泞的大货车停在那,司机不在车上,车牌也是外省的。
隔壁潜泳社区三年前通知拆迁,他们的居民陆陆续续都搬走了,从年初就在传动工拆迁,九个月过去了,还没动静,难道这辆大车是隔壁社区找来的?
北门冷清的很大原因是潜泳社区没人了,沿途街巷的商店和住宅统一用红笔划着大大的“拆”字,有些念旧的商家连招牌也拆走了。
漫步在青石板路上,车辆少了,人少了,反而有种不真实感,像是回到八十年代的街角,葛贵偏爱人少的地方,他可以肆无忌惮地观察周围一切感兴趣的东西,不必想方设法偷看。
拐过三个路口,葛贵来到老地方——麻雀驿站,不是他小区里的那家。
麻雀驿站的老板娘一看是他来了,笑着和他寒暄:“今天你生意不错啊,有四单呢?我明早给你寄出去,保准又快又安全。”
葛贵点着头,没有开口说话,等老板娘打包完成,他付完钱就离开了。
等葛贵走远了,驿站的一个小伙子和老板娘吐槽他:“这人太奇怪了,有点不正常,神经兮兮的。”
老板娘朝小伙子翻白眼:“你呀,没见识,你不知道他挣了多少钱哦?还嫌弃人家不正常,我看你才傻!”
小伙子再三追问,老板娘只高深莫测地回一句:“我不透露客户的隐私。”
要变天了,天空乌云密布,呈黑云压城之势,不多时,哗啦啦的大雨倾盆而下,雨水冲击地面的味道格外神奇,像扑灭闷热的余温,又带着泥土的气息。
第63章帮个小忙
天公不作美,葛贵在半道上遭遇大雨的洗礼,一绺绺的头发紧贴额头和眼睛,雨势渐大,他像个没事人似的,悠然漫步雨中。
走回小区,他驻足在楼下,抬起手抹一把脸,甩出满手的水滴,再给衣服挤水。
一楼左侧的屋子亮起灯光,门向里打开,一对年迈的老夫妻满脸焦急,拄着拐杖的阿婆一字一句嘱咐身体硬朗些的阿公:“老头子,你待会接到佳佳,先给她披件外套,往老胡理发店门口经过,避开大飞饼铺和阿金饭馆,佳佳害怕这两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