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虞在歪门邪道上脑子转的总是格外快。
算算时间……
他犹犹豫豫,怎么才能在不影响到他们关系的前提下,把那个老中医推过去呢。
沈祈谦心烦意乱,点了根烟,太长时间没抽过被烟呛得剧烈咳嗽。
怕吵到盛意,沈祈谦压着咳了几声。
“他的眼睛,怎么了?”
侯虞拍了拍脑袋:“嘶……我忘了跟你说,盛哥不能见强光的。”
沈祈谦心头一酸:“到底怎么了?!”
着急时语气不自觉泄露几分压迫感,侯虞被吓得结结巴巴。
“就,摔的吧?还是磕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啊。”
“我打飞的去的时候,盛哥已经被人送医院里了,脑门包的跟个球一样。”
“为了保住盛哥那张帅脸,我妈专门从韩国请的医生。”
“沈总,你现在回来了也劝劝盛哥。我们要相信科学,封建迷信不可取。”
“他那时候真傻逼,早春的苏州下点小雨,市区都冷的跟刀子往衣服里钻一样,他还跑山里去。”
“我猜我盛哥真是一路磕上去的,求了串佛珠回来,就他手腕戴着的那串。脑袋磕傻了,下山从台阶上摔下来,幸好有人路过,不然死那都没人知道。”
“下回他要真想去,喊几个保镖抬多好,咱又不差那个钱。”
后面的话沈祈谦已经听不进去了。
脑子仿佛在那瞬间炸开一片空白,他甚至不用去问就知道是哪一年。
他怕盛意去找他,所以断了盛意所有出国的路。
然后……
盛意在他精心准备的保护罩里撞得头破血流。
沈祈谦自虐一般的回想,像盛意这样的人到底是绝望到什么程度,才会将所有的希望寄予菩萨保佑。
到最后,心痛到甚至有些麻木。
回到卧室在床边盯着盛意睡熟的模样,伸手想摸他的脸却又在碰上的前一秒顿住。
盛意睡觉时都皱着眉,小时候留下来的毛病,越亮他睡得越安稳。
这么多年……他是怎么过来的呢?
沈祈谦在外面待的时间太长,身上带了夜里的寒气。
他去隔壁洗了澡,再换身衣服,才钻进被窝把人搂到怀里。
这一夜,沈祈谦心痛的根本睡不着。
盛意一有点动静就拍拍他哄一哄,落在盛意脸上每一个温柔的吻都带着歉疚。
——
第二天上午,盛意是被刺耳手机铃声吵醒的,拿起来一看是他爸打过来的电话。
应该已经收到了他送的那份大礼。
他撑着身体坐起来靠着床头,刚接通对面就传来了盛父的怒吼声:
“盛意!你到底想干什么?!!”
盛意深呼吸一口气:“你这话说得莫名其妙,我最近连公司都没去,我能干什么?”
盛父自认早就看透了他的冰冷无情,可依旧被他出手的狠辣程度吓到。
旁边妻子给他递了降压药,他吃完后尽量心情平和的开口。
“盛意,这是你妈妈一生的心血,是你妈妈眼里最重要的东西,你真的忍心看它毁在你手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