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膝盖一弯。
太子用尽手段都没能折断他的傲骨,如今他心甘情愿想为布哈斯赫奉上一切。
还没跪下去,布哈斯赫就先搂住了他的腰强迫他站好。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盛意声音很轻。
语气却十分坚定,仿佛将他往后余生的忠诚都托付在这短短一行字上。
布哈斯赫下意识皱眉反驳:“死什么死,你不许死。”
自从那老头说完,布哈斯赫每次听见‘死’都害怕。
言语已经无法表达盛意的激动。
等情绪稍稍平静,他从乳母怀中把小外甥接了过来,朝着那些坟包跪了下去。
这次布哈斯赫倒是没拦,只在一边沉默守着。
等他们转过身准备离开时,一阵风拂过,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
仿佛是盛家枉死的一百多口人在为他们送行,祝他们一路平安。
盛意还没走几步路,布哈斯赫就把他抱了起来。
他脚程快,没一会儿就到了山下,将人塞回马车里。
如今天气渐冷,丹达说就他这般娇弱的身子骨,就连冷风都能吹伤着。
如果不是想让盛意安心离开,布哈斯赫其实不想让他上这一趟山。
再次启程,布哈斯赫明显感受到盛意放松了许多。
遭遇变故后盛意情绪变得十分内敛,刚才在山上那一遭已经是极限。
激动后再安静下来就很疲惫,马车摇摇晃晃,平添几分倦意。
没多久,布哈斯赫突然感觉到自已肩膀一沉。
放松了身体努力调整,试图让盛意靠得舒服些。
盛意皮肤比草原上的牛奶还要白,就像布哈斯赫年少时曾经见过的那件珍品白瓷。
脸上还挂着还没完全干透的泪迹。
布哈斯赫盯着看了良久,仿佛被蛊惑一般低下头。
干燥温暖的唇落在泪痕上,盛意的睫毛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