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录一夜掺案,死了十九人,五个家庭。原本人口不多的一个小渔村,似乎一夜之间变得更加稀疏,街上,巷子,也是空寂得可以。
丧事后,又恢复了之前的生活作风。
只是短短的三日,一如往常,人性有时候强得令人害怕。
林花花不明白,她之前总是想有一天这个家剩下自己一人了,那么她便不会再回来了。这个破地方,这些破亲戚,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如今,她真的是一个人了,懦弱的心一下子坚固起来,作为符录派的掌门,即使是谁都不想要的掌门,那她也应该守护好阿嬷一直守护的一切。
她很愧疚,自责。灾难是她带来的,而在最后的关头,跟阿嬷最后的谈话,阿嬷却还是对她放心不下,她就是这么让她操心,让她难过。
她是不是一辈子都会像烂泥扶不上墙啊?到如今她也只会毫无用处的套神索,真是一文不值。
渔民今天出海了,挂在祠堂的白条还未拿下,只是三天罢了。符录的人不知吗?当然不是,每个人都心知肚明。他们曾经也是道教中兴起的一门派,只是碍于生计,不得不弃。在这个时代,道教还有用吗?
事情缘由,他们懂,只是都未道破。
生活是什么?实际生活终归于淳朴,自然,那才是最真实而幸福的。因为平凡的人善于满足,满足便是幸福。
“慎”。他们慎言慎行,并不是出于懦弱不敢于外界抗衡,而是在经过那么多平淡的日子后,他们觉得没必要。
林花花心寒,村民们更关心接下来祭海的重任由谁继承。
呵,这就是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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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孪生兄弟被兔狲的妖火烧成碎灰后,文零蹲下身去,用手触摸了地上滚烫的粉末。
五裘门派真的是因为水妖的元灵吗?
或许与五裘联合研发的这种罪恶妖物,才是让符录躲到这大山老远的地方吧!三尸,不就是符录善用的三门么?三门为善三尸为恶,但不管是人是妖,善恶之身总是存在的。
符录一脉最终死在自己研发的妖物手上,真是好一场轮回果报。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因果轮回。
当然,文零看着满脸憔悴哀伤的林花花,他没有道破,等事情静下来,他会解释,会替寺清解释…不过是一场门派之争。那寺清,也不会那么愧疚吧。即使她表面看起来那么清冽,但这里只有他认识原本开朗爱笑的她啊。
文零很苦恼,几乎是活了不知多少年,第一次苦恼。
往事越千年,弹指一挥间。以前的他,似乎也会一招半式吧?活着活着,他全都忘了。大家不管多强大,就连茶唯这样平凡的人,她在紧要关头,也是有勇气冲出去,拼个你死我活。
今之视昨,亦如明之视今。
到底过了多少年?
伤口似乎恢复的有些慢呢!复原的能力,妖怪真是比人还差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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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狲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形态,它取笑林花花道:“小火炮,你当真以为本尊的妖尾藏在那堆残灵中了?哈!本尊不过是闲着没事,想出去溜达溜达罢了!”
林花花才知道,原来兔狲的尾巴一直藏在雕像中,而且是自我封印。
“你去吧!去做你该做的事,五裘这笔账你必须记下。当然,本尊自会守卫符录一脉,自然不是与你这等后辈承诺,而是久远前便于你先祖约好。”兔狲望了一眼祠堂内的雕像,不知不觉笑了。
坏了五百年的修为,又有什么好可惜?
它左前脚上有一处伤痕,毛发也不再生长,它倒是极为不在意。踩着小碎步,傲慢的抬着下巴,跳上祠台,在雕像下方咬出一本小本子放在林花花前边。
话也不说的爬上房梁,找了个舒适的地方,睡觉去了。
没等身体复原,林花花就带着她们就走出山去,或许她与伙伴远离这个地方,对符录才是最安全的。
她们按原路返回,只是离开的心情有所不同罢了。
一天一夜后,在昆明的火车站那停下,等待下一班车。
我们都不知道,明天会面临什么,而我们都知道,未停下的不是脚步而是心灵。
车站大厅里,不断播放着上车检票的提示音,人群来来往往,不同的人说不同的话,但过不了多久,都会从检票口消失。